中畫網

才女賦  江蘇/瓊影

    有朋逍遙子問吾曰：“嘗聞世有才女，然其風姿果若何焉？”

    吾答曰：“吾亦嘗聞也，試于友述之：夫天開麗則，地蘊瓊英，星流寶婺，邑列云軿。文曲瀚海，常見荊釵獨步；詞壇苑囿，每有弱柳扶風。

    于是文君沽酒，思獨蚌煢煢而錦書泣淚；文姬歸漢，看黃沙莽莽而雁落胡笙。和一曲而腸斷，唐婉魂散照壁；佐兩朝而筆秀，班姬才繞廊庭。鹿車難挽，易安發清聲于舛難之秋；故國易幟，花蕊吐郁氣于雉堞之旌。借絮流芳，謝道韞展林下風致；假扇舒怨，班婕妤堙長信深宮。朱淑真情寄斷腸，身委芳冢；薛校書名動長安，未秩吟桐。李季蘭云姿飄逸，魚玄機骨秀風輕。其余如柳如是、黃秀眉、蘇若蘭等如名珰綴簾，琳瑯不可盡數也！

    此數子者，誠才女之謂也！或胸中壯氣，筆底波瀾。或調脂花蕊，濺墨春軒。或神思朗朗，襟懷浩浩。或曳悲成文，敷愁為篇。內視外感，飛花簪葉，觸類旁顧，鳥喜云諳。視通九有之遐，筆落三毫之纖。”

    逍遙子嗟嘆曰：“若此，真才女之致也！”

    對曰：“非也！此數者，雖為才女，實雕蟲之技，章句之才，未出春秋之悲，尚囿花月之情，未可于論大道也。
夫才女之致者，襟懷日月，思慮玄黃。搖筆散珠，瓔珞繽紛而煥彩；敷墨成錦，經緯成篇而神揚。思有家國之慮，文存憫世之芳。撥陰霾而見昊日，吟壯句而褪紅妝。脂粉雖濃，難掩英姿豪氣；詩文漸短，是因箭射云疆。心念魏闕，視民如傷，筆有風雷之厲，動行鐵翼之翔。吐心薦世，以求海晏河清；以身化墨，而書云錦天章。此之謂才女之致也！”

    逍遙子嘆曰：“君此言難附矣，世間果有此者乎？”

    對曰：“近之秋瑾、丁玲、冰心、蕭紅者，皆此屬也！何謂無有者耶？”

    逍遙子悟曰：“噫！吾知之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