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節】萬家燈火—給媽媽

初瑾 · 發表于 2019-5-11 19:53

萬家燈火

文 / 初瑾

詩行用來引路，奔赴你——

花的顏，亮的眸，玉的手，秀的發

■■

彼時，天井落雨
群鳥安靜的黃昏，我來了
從你的青絲間滑落而來
記不清這是第幾次
當我凝視你描蛾眉，理云鬢時
幾千年，過去了

那些環繞在你頭上的色彩，有著我
最初的純潔。就連心跳
也是清澈的
而此刻，我目光里生出了
翅膀，投靠上你的發絲
寄放我所有的秘密

城市的暮色，和往日一樣沉寂
雷聲隱于窗外
母親，我就在每一片光陰里想你
沒有什么能阻擋
就算體內即將滑落的雨水
就連同陡峭的雷聲
也不能

這一刻我所面對的氣味和聲音
寫滿記憶，根脈糾纏
并清晰看到，自己某個部位正在反復枯榮
我躲過洪荒般的覆蓋，想象
有一天你滿頭青絲會逐漸兩鬢如霜的樣子
而我卻
無力挽留

可你卻始終是我的母親
我認定你是我的生命，我是你的延續
那吹裂了九千次柳笛，全都只為你朝朝暮暮
凌波回眸的傾城

此時，我陳述的姿勢有些憂郁
正在虛構的想象亦然開始把
歲月，慢慢剝開
隨著脆弱的文字
一個一個掉落下來
必定經過多年后你雪白的頭發
必定經過它們細微、溫熱的起伏

■■

今夜，喝了點酒
我整夜都在為你寫詩
詩里掛滿月亮
映出，我愛你的真相
是二十幾個春秋里，我唯一的
信仰

我還是習慣在紙上說話
選一根你的發絲，在上面以純白的方式
沿著時光攀援
悠悠的歲月
在深深的漩渦里起落

夕陽還在，野渡還在
有人打馬從天空的一角經過
穿過橋梁、鐘聲、透明的雨水
我們和光陰，落座在柔軟的發簪上
你說，片刻與永恒一樣

母親，請你用發間洶涌的香氣把我收藏
我相信童話全是真的
時光只是定義

母親，你要再生我一次
把我泊在水墨里
勝過人間此刻的，萬家燈火

回到半盞素凈的光陰，在你懷里，聽你再次喚我
我會如約而來
回到你的春風輕度，氣息幽長
回到你淚水的溫度，回到你唇邊的
乳名里

落日遲遲，風聲稀薄
兩岸長調般的簫聲，墜落發梢

母親，你真美，你的頭發真好看
如果愛你到天荒地老該有多好
懷抱你的干凈與柔軟，包括每一根白發
都將是溫暖的余生

而此刻
我卻恍惚
無法說出你全部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