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軒散文】聽寂寞，漸行漸遠

清風雨軒 · 發表于 2020-11-4 17:45

秋日私語三部曲之（一）

聽寂寞，漸行漸遠

文/清風雨軒

初逢，是那個秋日的午后。我們在柳湖的堤岸徜徉，周邊，菊香斑斕。如今，一樣的景致，卻，人面不知何處去，菊香依舊漫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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躊躇于時光背后，微閉雙眼，恍惚地徘徊在從前的詩行間。默默的，墮入模糊的記憶里。懷揣無法述說的落寞，數著南飛的秋雁，為一闋不成譜的閑詞堆砌著盡可能華麗的詞藻。午后的陽光偏離了天頂，斜光徐徐纖映，將我身后的影子越發拉的又細又長，彷如我此時的惆悵。

我與我身后的影子一樣的寂寞，恰好應了納蘭的那句“西風吹只影，剛是早秋天”的詞句。常常，獨自一人，就這樣靜靜地聆聽秋日午后的時針那蹣跚的足音，默誦著依稀記得的斷章殘句，在你詩箋的字里行間那些欲說還休的靦腆里，尋找些許的溫暖。不愿承認，但此刻我真的無可救藥地想你了。想念你燦爛的笑顏，想念你盈盈的溫柔。然后，斟上一杯碧螺春，與氤氳的茶香一起飲下那一縷揮之不去的繾綣。

起風了。那幾朵窺視我已久的白云早已被吹的不知所蹤，吹不走的，是我腦海里那些久久又長長的記憶的烙痕。告訴我，多久了？或是久遠得幾乎超出了記憶恒久的疆界。所有的一切，似乎已遠得彷如前世模糊的諾約。驀然回首，那些冬天的白雪，春天的桃紅，還有夏日的蟬鳴，便都像秋日午后那越拉越長的樹蔭，漸漸地離我遠去。

而我，依舊不甘地把持著那一份倔強的執念，獨自守候著那個秋日的午后你我錚錚的諾約。即使，時間的風雨早已將那個諾約侵蝕的銹跡斑斑，依稀，還能聽得到風雨穿透的呢喃，惟留一片斑駁的蕭瑟。聽風，聽風告訴我遠方的訊息，你的花開了，開在了別處那個秋日的午后，那里的風景很美。我該釋懷么？什么時候的片刻躊躇才衍生出那場意料之外的錯失？我笑了，笑的眼里的淚水奪眶而出......

翻遍我的詩箋，許多篇章，總是重復又重復的頌詠著同一個主題。比如愛戀，比如哀傷，又比如寂寞。那些曾驛動的情懷，隔山越水，執意地追隨情感而去。卻總是在握手之際，溫馨尚存的時候，便每每轉身，各自云煙。而今終于明了，倦發成弦，總是成為剪不斷理還亂的傷。窗外，紅塵依舊寂然，只多了又一些愛恨情仇，自心底由然而生。回憶，有時是一副穿腸的毒，在你吟詩誦詞的時候，失語的聲線會嘶啞出千百種惱人的愁懷。

逝者如斯，寂寞如煙。此刻再寫下這些文字，或許只為在這秋日的午后，花開在了別處。扯下華麗的外衣，便只剩下赤裸裸的謊言。我只有獨自咀嚼這一份酸楚，獨自享用這一份清澈又深沉的疼。就這樣靜坐著敲打鍵盤上一個個熟悉的字眼，思緒漸漸清晰。墨痕劃過，淡了憶念，倦了繾綣。

殘陽若曦，日光一條條漸次沉匿，收斂了飛流直下的灼人張狂，換上溫存的顏面，靜靜的凝望人寰。告訴我，什么時候，我也可以就如此將所有的感覺掩埋，可以如此波瀾不驚地泰然相視，可以昂首用灼熱目光，摘下一抹輕盈的幽藍，藏入心底最隱秘的深處。然后，看柔和的陽光在眼前舞蹈，聽潔白的云朵在遠海吟唱，而我，便乘舟而行，以水為墨，寫下這般久違的安然。

這個秋日的午后，我伴著盈盈的菊香恣然徜徉，聽寂寞，漸行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