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影

繾綣 · 發表于 2021-5-23 13:09

那是一個尋常的夜晚，朦朧中睜開眼睛，看見天空的星星在閃爍，臉龐還傳來一股溫暖。那是小時候的我隨家人出游時，累了直接就倒在父親的肩膀上睡了。而父親一直沒把我放下來，就這么一直抱著我走著，直到我朦朧醒過來看一眼星星又繼續安穩睡著。

那一年是第一次隨學校出游，那是一次路程非常長的旅程。這一次出游的我興奮不已，只計劃著要帶哪些漂亮的衣服及鞋子，完全沒留意沉默著的父親眼里的擔憂。到出發的那一天，父親早早把我送到了學校，看著我登上了大巴士。張望了一會的父親突然轉身就走，心情興奮的我一點都不留意父親的舉動，只顧著和同學交談嘻哈著。父親很快又出現在巴士旁，還登上的巴士交給了我一包東西，我打開一看，是一包干糧。父親說擔心我路上肚子會餓，而我內向一定不會給老師說，所以要我在路上吃，說完后父親又去找老師說了幾句話才離開。接著老師過來給我調換位子，她說我父親說我會暈車，要求老師給我換個靠窗的位子，這樣我會比較舒服。

父親從不左右我們的出路，任由我們自由發展，放手讓我們自由翱翔，于是我們在別人眼里還不算成年時已經在外獨立生活。記得有次母親說，父親的朋友問他這么放子女離開發展，就不怕他們不回來照顧你嗎，父親只是說會回來的不必捆綁，不會回來的捆著也會逃出去。父親就用他如大海般的胸懷愛著我們，從未聽他抱怨我們不夠關懷他。

然而，放任我們自由流浪的結果就是在父親生病時都沒能在側照顧他，病榻中的父親一定很想念他的子女，尤其是他的小女兒，一直就沒讓他放心過。每一次見到父親他總用最好的笑容與最洪亮的聲音回應著我，仿佛是一顆定心丸，讓我相信父親還會陪伴我很久很久。

可是那一個尋常的早晨，手機不尋常的想起，電話那頭傳來我不愿意聽到的消息，父親情況不好緊急入院，天崩也不過如此吧。在慌亂中聯系了弟弟及處理一些事，在等待弟弟來接的時間如渡過一個世紀般漫長，就在我們會和了，醫院的電話也來了，父親沒等到我們，離開了。

二哥和二嫂當晚從日本飛回來，回到家之后，二嫂拉著我悄悄說二哥在機場痛哭，她從沒見過二哥哭成那樣。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只是，只是我們再多的眼淚再多的悔恨都換不回父親一個凝視，我們再多的三跪九拜，再多的呼喚也換不回父親的一聲回應。

聽“云朵”不僅僅是聽一首歌，是因為我的名字里有個云字，是父親給我人生里的第一份禮物。聽云朵因為有我的心酸和父親無私的愛，有父親對我安慰和寵愛。父親會靜靜聽我訴說我的煩惱，然后給我最安穩的力量。

父親的背影，定格在我的眼眸，存在我心底，在以后的歲月里，一路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