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華民國，流年故夢】詩文小集

弦起清音

—【國】沈從文

==所謂新詩==

1.一幅丹青
桃花的底色
是春天的工筆畫
浪漫的色彩入眸熱烈

竹子的渲染
是四時的寫意風
飄逸的舒展入心清揚

我就是多年以后
聽到唐寅和鄭板橋對話
才明白丹青的含義

一個點，一個面
細膩與豪放
就這樣交織著蠱惑我的筆墨

不必再于功名
和平淡之間糾結
山水，早已奔跑成人生的畫卷

2.梨花春白
在民國的戲臺上唱念做打
不知哪一句道白
會驚動梨花的眼神

春天的組劇里
她是花旦，我是小生
用素色的詩稿邂逅她的靈魂

蘇軾的竹杖芒鞋本是我出場的道具
在見到她亮相時，被我藏起
不妨就共用這純情的布景
唱一曲戲如人生

3.詩囊裝滿風和月
一盞茶，收納月色
合著我翻閱書冊的時光
一并攬住清風

在明月如約敲窗的時候
她把靜美的詩行放在我眼底
折射在筆下，彌漫煙華

清風也青睞我漸飽的詩囊
嘗試著用那些溫婉飄逸的筆觸
撫摸竹葉，親吻桃花

我只要，歡喜著就好

4.一種靜好，萬千包含
是風，用溫婉的筆觸
靜抹一川煙華
抖開清波如綢的畫卷
一葉舟，一輪月

什么樣的弦音
讓你的身影
定格在移動的月色下
泛起在心頭和微笑里，如漪連綿

又有什么樣的一些詩句
被你如波流轉的眸子捻動
頃刻天水
一眼萬年

還會有誰人的笑容
亦然入了這水天一色
重疊你眉梢眼角的安暖
書寫同一個詞牌，抑揚千秋

5.那回花下一低頭
那回花下一低頭
羞紅了花兒們的心事
桃腮淺菲，梨渦香軟
枝頭上談論著如何起筆

起筆前的腹稿
早已經被春風安排好韻腳
怕細雨綿綿不肯借力
試向著云端，吶喊出新蕊的豪言

花下走過的少年
一肩披著春風，一肩撐起晴照
那笑容滿面
就是為回饋這如畫江山
還有花下低頭，尋詩的姑娘

6.只合相 思老
舊時光，就是一個剪影
在一段春深里拈取的棠粉梨白
輕綴在你杏花箋的落款處
再押上相 思的印章

我的姓氏和你的名字
注定要在三生的輪回中并寫
于是，我心頭的明月
定會拓滿你眉梢的春風

我目光所及，你奔跑而來
接住你笑語的那一刻
青巒如畫，倚水臨摹，溫婉飄逸的筆鋒
蘸墨時轉折勾挑，筆筆皆卿

7.他和雪一樣不動聲色
風光霽月久了
他與雪師出一門
把那不動聲色的門規
修煉到爐火純青

細看雪的生平
尚有千軍，策萬馬奔騰而來
擔當那
天地合一的策劃者與執行者

而他孤單的闖入這個世界
那橫空出世的樣子，如雪冷凝內斂
卻可以在吐納情懷時
用生命的力量，溫暖那新生的萌芽

8.詩濺一階綠
云朵夫人新生了一個小女兒
她臨盆時，百川雷動
為這即將奔赴人間的小天使慶生

我有幸做了一回這萬疆齊賀的見證
那一聲啼哭自天而降時
分明入耳的是大珠小珠落玉盤的弦樂
樂聲中，潑眼的詩行，須臾變翠

9.尋
目光之外，用腳步踏碎迷障
撕扯開重重煙霧
依然是一片凋零的黃

早沁入肺腑的那些寡淡
已無力撐起，味蕾的聲張
哪怕一杯老酒已封存了多年

還好腳步與思維，都那么堅決
當一陣暗香撲鼻
我知道春天終將會如約而至

10.今宵酒醒何處
落滿雪花的那杯酒
誰說不是一場雪花劫
枯瘦的心，被種上多情的蠱
世人狂歡的醉
如何能被雪花共鳴

或許有心的人
會同樣在酒杯里種一樹梅花
可是那梅香
掙脫著撲向酒杯之外
又惹得雪花，瘦了希冀

梅有梅的執愛吧
雪花只有消融酒里
亦或者漂泊天涯
空留納蘭容若一聲聲嘆息：
不是人間富貴花

11.凋零是后來的事

總要在一場雨中種一個春天
把花期排滿盛放的代號

這是最適合春天生長的沃土
雨滴在歌聲中厚愛著自己的骨血

但雨將化云而去
春天也會變老

老了的春天敗給了凋零
可是凋零，是后來的事

趁著后來未來，安排好輪回的路
坦然在亂紅飛處，合目

12.一枕清月執筆長安

如何落墨在長安
六街九陌桃紅杏粉的背景中
才能突出這熱烈里所有的寫意

步入其中
一些交談著相見恨晚的桃花經過我身邊
訴說起從枝頭跌入春風的那些不甘

我則感嘆春風十里不如你
一顰一笑間，遠山眉黛
霎時潑染的水墨畫就定格了我的目光

窗外流年，明月的呼吸已經舒緩
我臨摹了一枕明月
在我耳邊催眠

神思漸惘，毫端
終于走向夢里飛奔的鞍馬，張揚了
多年不曾的意氣風發，與你同行

13.蒼煙落照間
工筆畫出的竹子
終究穿不透鐵馬冰河
就坐在一盤棋里
看蒼煙布陣

夕陽還是成了我的座上賓
推杯換盞之際
不幸被春風扼腕一擊
詩稿萬丈高，都沒有了靈魂

桃花源里，從不缺少水到渠成
只是我無法每一次都買單
英雄已老，無**回
就把心放在酒里，賄賂流年

14.惜別
落寞與張狂之間
就差一個道別
春風馬蹄還是要踏出鼓點

是否還可以
回到列隊出征的地方
被流年檢閱，為江山布防

江山依舊如畫
只是更換了布陣方式
我只有再執手日月，催馬揚鞭

15.江湖路遠   
刀劍，架著春風上路
是否就溫軟了英雄本色

那些三面埋伏的身影，漸露殺氣
我如何還能與雪一樣不動聲色

出手
哪怕僅一口氣在

只要我斬了黑夜的首領
朝陽，就會殷勤地為我招降敗兵

16.俗人莫問山中事
我與山松對坐
少不了把一朵白云請入懷中

無人會嘲笑，我對那朵云的斯文與寵溺
因花光溪水，無不點化過我飄搖浮生

若眉目傳情不會褻瀆她
我可以焚香朝拜，與之廝守一生

17.挽風來
竹笛橫吹，已過江而來
等在江頭的桃花，執筆臨妝

等待曾那么長
就在少年含笑時，變成須臾

一同而來的春風
就任性地，坐在少年肩上

弦起清音

==散詞散句==

【跨年辭】
當年我鮮衣怒馬縱有千種瀟灑，
今夕我寞守孤城只剩萬般牽掛。 ——

今夕何夕？是予我們相遇，
予我們傾心的時刻，正新春，恰跨年。

今夜山河披彩，四海紅妝。
流年賦予的每一寸日新月異，都是我心頭為你泛起的柔波輕瀾。
一層層，堆起來，泛開去，都是同一個詞：喜歡。

何為喜歡？春風，春水。
如你的笑聲和煦，如你的眼眸流波。
可否具體？初始，提起，小心翼翼。
看你的身影輕盈似蝶，我便心頭燦爛如花。
聽你的笑語綿柔歡快，我便眉目舒展如初。
若要再具體，那就是：心生歡喜，無與倫比。

開始笑自己：
曾邁過人間萬物，從不慌張
而今面對你兩眸星光，我卻迷失了方向

未遇你時，傾心于斟一杯剔透的涼，淡漠了風月疏遠了海棠。
而今則戀上，清月為枕，瘦雪為裳，燙一壺眷戀里的溫存，與你共澆杯。良宵短，美景長。

一首《卜算子》，寫盡往昔的癡狂與努力，只盼有一段時光能讓我玉樹臨風，風光霽月。也算可以為這場遇見，于你的相知與溫暖，有個旗鼓相當的回償：

廿二錦華年，幾簿花間冊。
描過春山月柳梢，涂過梅顏色。
楓就我題紅，雪為卿留白。
共把千樽不飲愁，醉了依肩客。

你我共澆杯，敬歲月，敬知己。
今夕良宵，祝我所念之人：風華永在，歲月長安。

【塵曲】
塵曲淙淙。者念驚鴻。驚鴻杳之，我心禱之。
采采芳草，潤兮詩稿。

塵曲泱泱。者念流觴。流觴沁之，我心甚之。
郁郁香飲，欠兮輕吻。

塵曲依依。者念云溪。云溪躍之，我心寞之。
澀澀良藥，次兮人約。

塵曲舒舒。者念溫壺。溫壺焙之，我心沸之。
囀囀卿語，夢兮更鼓。

塵曲皚皚。者念梅釵。梅釵曳之，我心策之。
婉婉詩冊，醉兮騷客。

塵曲醺醺。者念伊人。伊人曼之，我心幻之。
窈窈聲倩，聽兮無厭。

塵曲綿綿。者念眉彎。眉彎挑之，我心擾之。
比比歡好，惜兮卿少。

塵曲瀟瀟。者念青韶。青韶信之，我心汛之。
剪剪花錦，黛兮腮粉。

塵曲娑娑。者念秋波。秋波瀲之，我心焰之。
漾漾青緞。撫兮柔綻。

塵曲輕輕。者念云英。云英闋之，我心悅之。
奕奕眸月。耀兮脂雪。

【只此青綠，只此情旅，只此卿侶】

1.只此青綠
青，一幅丹青的青。
綠，綠肥紅瘦的綠。

此處，山水相依。山是青的，水是綠的。

山前有松，松外有竹。

竹風吹來，我一襲青衫，負手而立。
而我之側，卻無那一身綠花旗袍的女子。

只此青綠。

2.只此情旅
此時，一只青鳥飛來傳信：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我欲逆流而上，尋她在水一方。
就乘一葉扁舟，擔兩肩春風，以八千里路云和月為儀，以百畝詩田為聘，愿與她成就一生一世一雙人。

立于舟頭，清波隨唱：

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窈窕淑女，鐘鼓樂之。

只此青綠，只此情旅。

3.只此卿侶
風靜舟停，謝過青鳥傳書之誼。來一處杏花絲雨之地，覓傾我心之佳人。

看佳人居所：
青玉案上，茶煙裊裊。
綠綺琴邊，倩影婷婷。

青花瓷，綠蟻酒。青衫，綠裙。

客居在此，敲琴對弈。
攜手同吟，杏箋青墨。

我寫下：若眉目傳情不會褻瀆她
我可以焚香朝拜，與之廝守一生。
她回我：寄居溪畔的姑娘，不信輪回
卻愿意為他抄經，禮佛，深居簡出。

頓覺眉間柔軟，心頭安然。執手人間，愿：
只此青綠，只此情旅，只此卿侶。
青山綠水為證，日月星辰為媒。

  【把自己置身詩外】出場
  在我的《梨花春白》中我曾寫到：蘇軾的竹杖芒鞋是我出場的道具。可我最終與梨花共用了一個素白的布景。其實這里面有我太多的尷尬。循著導演的劇本，本想為寫古韻而來，所做的準備亦是如此，可是等要出場時，才發現要換臺詞。

  很是理解編劇組的安排，所以稍加思索，就換了行頭。因為戲如人生，充滿變數。臺下十年的唱念做打恰恰給我們應變的能力。或者再退一步，即便這場戲我毫無準備，也可以換下主角的戲服，穿上跑龍套的衣裝，從頭開始。

  這一場，甚至每一場，都把實際的演當成了練。只要我想，就能給自己一個位置。就如文藻兄信中所說：多寫寫總是好的，多讀讀更是好的。

  關于讀書，其實我也有點慚愧，因為自知沒有做到博覽群書，所以也總是下筆無言。尤其是在讀到一首好詩，想作評價的時候，真的是搜腸刮肚。但也好在，如今是參加寫詩這樣的場合多了，影響到自己讀詩詞也跟著增多，想必欣賞理解能力有所提高。這也是逢詩會必參加的原因。

  文藻信中也寫到：來到這樣的環境中看詩寫詩來往交流，感受到一種濃郁的詩意氛圍，我亦同感。就算與自己所演的歷史真人文采相差甚遠，但選擇這個名字也是一番斟酌，是應了心的。借著對這一角色的喜歡或者崇尚，換上代表自己心情的簽名頭像，寫自己的心聲。

  或許這不算寫詩，但把自己置身詩外，勤練筆，不求造詣多深。只要愉悅生活、愉悅心情就可。在寫字這樣的消磨時光中，雖時光流逝，可品位疊加。漸漸積累的吟唱，無不是將來舞文弄墨的資本。

  如此，歲月無聲，落紙有力，就是一番更上一層樓的修行。

  【從平仄的流年出走，躍入長短句的幽香】
  白流蘇說：不管你入戲還是出戲，人家兆和姑娘用手心把自己的文字捂得暖暖的。我倒是蠻好奇你倆之后的故事的。——

  那些平平仄仄的抑揚頓挫，本以為就這樣以刻骨的方式，讓我愛戀千年。卻不料在民國的詩城漫步時發現，我會趁它們在一時安逸的時候出走。

  明月與清風，白雪與梅花是我字中的常客。它們最知道，我習慣安于一城，不喜歡太多的變故。只有入了心，那些對我淺笑或者輕顰的表情才成了誘惑。如今，在平仄的敲擊里放逐，我似乎聽到了那些長短交錯的聲聲呼喚，引我去一探風光。

  我最喜歡用來排兵布陣的千軍萬馬，在我出走的路上也變換了隊形。我想用那些自由舒緩的節奏，在橫長豎短里散步，不必再考慮曾經急平重仄的奔逃。閑庭信步啊，挽著身邊的姑娘。

  不必急于說開自己的短板與惶然。相信春風與明月也知曉我的心聲。雪盡馬蹄輕，一路走來，它們也放軟了聲調，纏綿了時光，更溫暖了我掌中的清冷，旖旎了案頭的桃花與硯臺。

  我若在你心上，我若允許你舞蹈在我的掌上，那些梨花春白，那些海棠花鬢，都將會在我們經過的路上，搖曳著笑容，并把陽光也鋪在掌紋，為我們鼓掌喝彩。

【單純地回夫人一封信，兩首花間詞】

    夫人在信中說起：越和你走近，越不敢喚你昵稱，越走近你，越不敢肆意妄為。我把我當時讀到這里時閃過的心頭一念說與夫人聽聽。

    無法還原沈先生在追求夫人時兩人如何相處的情景。但在我最真實的內心，其實是有些矛盾的。真正喜歡一個人，是希望她無拘無束的在愛人面前歡笑與奔跑，這跳脫的性格本身就是年輕的生命該有的樣子。

    如果，這個時候的我們，是在春深的野外郊游，我目光所及之處的你，定然是奔跑在花叢中的一個精靈。或許，我不喜熱鬧，但我喜歡二人世界里，聽到的看到的，全部都是你婉轉的歌聲、歡快的笑聲，還有你舉手投足之間發梢和衣擺舞動時流轉的絲絲熏風。如果你玩累了，我們則相視而立，讓我輕輕地撫觸你青絲上跳躍的縷縷陽光，感受時光靜下來的種種詩意。總之，有如在一幅丹青里，如果我是沉靜的修竹，我希望夫人則是身邊那樹熱烈開放的桃花。所以，不希望夫人能為我做什么改變，但如果夫人也想收起一半火熱，我當然一樣的歡喜。

    最早我為自己設計的出場，就是準備了一首詞，如今在這封信里，偷念給夫人聽：

【如夢令】
野徑閑花輕落。柳岸舟頭人泊。
奕奕兩肩風，徐把青煙吹薄。
輕躍，輕躍，影泛清波塵濯。

    因為那時，還不曾預料到我們的遇見。那時的出場，總是一個人的清歡。別人看來，我臉上是陽光的，但他們并不知我內心或多或少總會有一絲落寞。那一身風塵仆仆，就是最好的說明。

    在你出現之后的場景里，你如春風，吹暖了我如靜月的眉梢眼角。那首《那回花下一低頭》，終于可以以它本來的面目展示在夫人面前：

【少年游】
那回花下一低頭。花恰比人羞。
桃腮紅淺，梨渦香軟，枝上沐晴柔。
春風有意梳煙早，吹過白云舟。
看絮翩飛，曳衣融裊，同作少年游。

    我的文字，本來是沒有生命和歸處的，而今，因為夫人的矚目，我想，它們終于也可以，為我們的相遇熱烈地綻放一回。無關水平，深奧或者淺顯，只要你想對它們施以寵愛的目光，它們，就有了存在的價值。

    【用寫意的方式定格相逢】
    那樹梅香，又在輕輕的敲擊窗欞，似乎想讓我打開一扇窗，允許它們，肆意的落入我雙手的掌紋。因為它們知道，這雙手，剛剛展開過一封飽含深情的信箋。

    此刻，我很樂意與它們分享我的喜悅。于是，握住流年賜予的墨筆，轉折勾挑出又一紙寫意畫。

    那是昔日一個決絕的背影，和一只高高揚起，似無聲挽留眼前人的手。幾次凝望這幅畫面，我竟然覺得看出了這只手的絕望。在我欲為這絕望與無奈心痛的時候，那幅畫，突然就動了，變成真實的場景在我的面前。那只手分明是我的右手，可是那背影，卻面向轉回身來。就在這背影轉身的剎那，突然覺得，眼前的世界明艷了。

    那轉身回眸望著我的女子，她目光中的喜悅，是為我熱烈嗎？她櫻唇輕啟時，呼喚的那個稱呼，是我嗎？我分明真切的聽到她輕喚了一聲：文。竟然傻乎乎的，頓覺雙手無處安放。

    云端，是不是有青鳥，急切的埋怨我的遲鈍，我似乎聽到它們在說：牽手，牽手。也有風自她身后吹來，把那如瀑的青絲，一縷吹到我的指尖。我竟然呆呆的，只癡癡的望著，望著，忘記了所有的動作。

    我只顧上了癡癡的凝望，這一望，應有千年那么長。這千年里，我用目光，與她說了無數次的歡喜，這歡喜撲面而來時，我用目光，擁抱了她千年。

    而我，自從這幅畫為我真實，我也學會了開始用寫意的方式定格相逢。這相逢，符合了我所有對丹青的理解，我的寫意，從此也因為眼前的笑容而變得悠遠綿長，厚重而深情。


  【坐看云起時，云中錦書】
  夫人兆和：
  在上次的信中悉知，夫人上得廳堂，下得廚房。于是久久藏在從文心頭的一件往事，覺得終于可以有個著落了。

  當年沒認識夫人之前，從文曾為了自己的夢想從戰場出走，從事最喜歡的文學創作。那時的我一度窮困潦倒，在我已行到水窮處時，不得已向達夫兄寫了信，這封信就像救命的稻草，把我從饑餓中解救出來。這才有了你我以后的一切。

  年關將至，在如今幸有夫人相伴的日子，從文再也不會挨餓。那屋外雪盛，北風斜送，屋內，砂鍋沸騰，煨著蓮藕排骨湯。我想，這個時候，請達夫兄到咱家小聚，讓他也品嘗一下人間最美的這一碗煙火，感受人間這最可親，也最生動的日常。我想，達夫兄定然會欣然到來。

  下雪了，北國很多地方落了雪。夫人問我：

  “雪花，若能販賣，你可愿意合伙？”夫人想販賣的，還有藏在手心里的溫柔，買家，必須是我，也只能是我。從文如今也給夫人答復如下：

  知道夫人喜歡大雪后的干凈，想象著夫人在雪地上打個滾，撒個歡。我和夫人，一個在鬧，一個在笑。或者還堆個雪人，打起雪仗，這樣笑著鬧著就走到了白頭。這樣的浪漫，我也向往。

  如今我手中的資本，足以購買這一場或者今后每一場的大雪。這得感謝我生命中的另一位貴人：志摩兄。

  當年一個偶然的機會，志摩兄從編輯部的垃圾桶里翻到了被人扔掉的稿件，這正是我投的稿子。至此后，志摩就經常在報紙上發表我的文章，也因為志摩兄的贊賞，從文才得已在文壇發光。

  “沒有徐志摩，我這時節……不到北平去做巡警，就臥在什么人家的屋檐下，癟了，僵了，而且早已腐爛了。”

  有了志摩兄這個伯樂，從文才擁有了手中這豐厚的稿費。我想，在咱家郊外和志摩兄家的院外各買一處大雪。讓志摩兄和其夫人也分享一下這人間同淋雪共白頭的幸福，夫人你看可好？

  人的一生會遇到很多挫折，很多苦難，但是在那些看起來永遠無法出頭的日子里，總會有微光透出，指引著人生走向另外一個方向。那晚夫人那篇《尋》的文章，確確實實痛了從文的心。我徹夜難眠，拙作了一首【臨江仙】，與夫人共勉：

  【臨江仙】贈卿幾筆畫情溫
  竹翠爐煙搖雪落，微微肩上輕塵。撣衣僧舍半流云。有人心上過，滴淚墨間勻。
  試問流年顛與簸，浮生多少孤魂。贈卿幾筆畫情溫。唇邊舒淺笑，芳閣遍陽春。

  ——沈從文

  【閑身恰似云一朵】
  一身長袍，負手而立。
  在竹風澹蕩之間，一曲曲短歌長調的吟唱，是為了配合這一身長袍的出場。

  那些平平仄仄安排的曠達與矜持，需要我登高望遠時，對著云天選擇喜歡的韻腳。與我而言，并非深不可測，卻覺高不可攀。

  但總是有一份向往在山水之間，邀我摘星攬月。我是覓著十里桃源的古渡，乘舟而上，在驛路邊城的浪跡中，柳下聽風。半江瑟瑟半江紅時，楓橋夜泊。夜宿山寺，又可以撣衣僧舍，如半拂流云。

  走過了這么多路，看過了這么多橋，喝過了那么多酒，也唱過了那么多大風起兮。生活執拗而寡淡，風雨交加或者天高云淡于我來說，囂張的盡管囂張，我目不斜視，柔和的我報之一笑，虔誠地送上一份注目禮，然后作別，依然奔赴前方而去。

  直到有一天，民國的殿堂我不期然的步入。這個國度的人，很多人已經脫去了長袍，剪成了短發，先生西裝革履，女士身著旗袍。這里的文人，可以不必戴著古韻短歌的鐐銬起舞，相應而來的是長短散句中的吟哦。

  我在這個舞池里，扮演沈先生，不期而遇沈夫人。名人的演繹，我自有對他們的尊重，字里行間的尺度勝過美麗的辭藻。文字是書寫人間大美的一種方式，沈先生認為“美在生命”，雖身處于虛偽、自私和冷漠的都市，卻醉心于人性之美。

  正因為尊重沈先生，所以也更加尊重沈夫人。沈夫人在我看來，首先是一位善良的人，她會不顧門第之別，嫁給愛情。也會因為愛人的背叛而內心掙扎，但最終會在愛人落難之時毅然回頭照顧需要她的愛人。并在愛人離世后，為這兩個人的過錯來做自己一個人的懺悔。這樣的女子當得起沈先生的珍愛。

  如此，文字因為雙重身份之間的演繹，在我感覺變得難度大了起來。我只想虔誠的演繹他們之間愛情的美好，并真心的希望同時演繹沈夫人的那位姑娘開心而來，開心一路，一直開心的走到散場。

  知我以前所為種種，為了自己一顆心的自由，被人不喜。所以而今與夫人演繹，我不想影響夫人的好心情。記得夫人那一首詩里用到攻城掠心這個詞，我當時就笑了，回了一句：掠心可以，攻城就不必了。夫人能用真情掠我心，我心甘情愿，甘之若飴。但攻城二字，在我看來就有些強迫的意思了。幸好夫人善解人意愿意遷就我，為我冷了一半的火屬性，如此成全于我，掠心二字，就變得溫暖。

  于是，珍惜這難得的民國一段美好的相遇，起舞時醉里流連，散場時優雅依舊。愿民國這一場戲散后，我們繼續允許自己詩路之寬，歲月之好，夫人依然是那陽光明媚的夫人，我依然是不疾不徐人間苦渡的修行者。對這一程相遇做一個無怨無悔的回饋，回憶愿是一杯美酒，為彼此溫暖余生。

弦起清音

   ==戲里戲外==

  【飛來就我題紅】

  孟小冬的戲臺，正搭在當年張繼書寫《楓橋夜泊》的地方，姑蘇城外寒山寺下。

  沈從文顧不上那夜半鐘聲的催促，看蔡鍔在分配此行的任務：讓沈從文把污水寫成美酒，他則要把美女納入麾下。冬皇的唱腔適時亮了起來。沈從文沒有爭搶，看在冬皇夜半戲聲的份上。

  沈夫人這時候，不知道是不是被林徽因那一群小丫頭拽上了麻將桌，等了她一天的沈從文，只好獨自離開他們所乘的客船，順著一條小徑上山。

  此刻，他的心頭，只盤旋著一句話：紅葉瘋了。

  說好的飛來就我題紅，她再不來，題紅也就罷了，紅的是葉，瘋的是我。……

  【停燈向曉】
  一直在背靠黑暗的人，一絲光芒都能帶來心的喜悅。

  燭光是在后半夜燃起來的。夢在黑夜中，也纏綿了四五個小時，是時候如往常一樣，用筆墨安慰一下已有些怕黑的靈魂了。

  昨日的紅葉，瘋的不是沒有道理。那些百般經霜的經歷，一旦觸發體內的紅色素，就會明艷了往后的時光。

  我不知道終有一天，我會不會如紅葉那般燃燒得瘋狂。此刻，我還在風光下，背著黑暗的殼，慢慢行走。

  燭光搖曳，眼睛攀爬在秦時明月漢時關處，江南的雨巷里，是誰人惹愁了的姑娘。想打馬如飛，在一場雪盡后，雪盡馬蹄輕，我也想沖破黑暗長舒一口氣。

  黑夜是如此深不可測，我寧愿在有光芒的地方攀爬，哪怕是手指和膝蓋被藤蔓與山崖磨破。至少痛還我還能忍。只要別讓我陷進黑暗的絕望里。

  與我抵死纏綿的，我想，除了光，我別無選擇。幸好，煎熬終有盡。黑夜，又在晨曦的驅逐下，落荒而逃。

  我合上書卷，伸個懶腰，停燈向曉。誰又能知道，我在黑暗中，又掙扎了一遭。把晨曦拈上兩縷，鑲嵌在眸子里，抖去黑夜帶來的落魄，看這個世界，我依然用一雙明眸。

  【與卿書】
  習慣是個可怕的事情，在經歷了昨日的紅葉瘋了之后，竟然發現，除了給夫人寫信，我竟然沒了繼續寫字的理由。

  可是寫字，無非就是那些絮絮叨叨的你好我好。

  去隔壁蔡鍔的辦公室里，看到了他寫給小鳳仙的詩，他那些柔情蜜意的詩句和一句帶著擁抱的“鳳鳳”的昵稱。我想我是如何也寫不出來說不出來的。真有些怪自己性格的冷淡了。他還開玩笑說：我有一雙能把污水寫成美酒的手，應該能把一群美女納入麾下。聽到這里我就杵了他一拳。他怎么想的出來，我連自己的夫人都沒安慰好，那一群美女就讓他納入麾下吧。

  昨夜少眠，盼望著停燈向曉的時光到來。可陽光出來了，卻發現陽光又映照出我入骨的那些清寂。本是該給你一個擁抱的人，卻發現此刻的自己，更想得到你哪怕是淺淺的一個擁抱。

  不知道座山雕、高君宇和梁思成是如何過上沒羞沒臊的生活的。我想我就算學，也只能是皮毛也學不來一點的。

  想我這樣寡淡的性子，如果沒有夫人那熱烈又深情的召喚，這生活滋味，定如白開水一般，沒意思透了。

  絮絮叨叨之間，天又將午。挨過下午那些與上午沒有什么兩樣的眼睛一睜一閉，又會到了我最怕的黃昏與黑夜。

  這除夕啊，讓團圓近了。可是這心呀，卻有了缺口。

  【戲寫一霎微雨灑庭軒】

  春雨本是天宮云夫人的孩子，是林巧稚大夫為她接生。我在她的工作日志里看到了。

  但因為我為春雨這女娃辦了出生證明，于是林大夫非要我收養春雨。這樣春雨就成了我天定的閨女。

  那一日林先生說她們伙食不好，我想起我閨女春雨出生后，她的親生父母都不知道拿雞蛋酬謝接生的大夫，于是對林先生說，我家還有一個雞蛋，干脆這樣，我在后院開辟一個園子，把雞蛋種上，晚上就能長出很多雞蛋，作為對林大夫的答謝吧，所以這才有了林先生組織的那場晚宴。

  話說林先生她們幾個抱的那什么團，于是乎都成了我們春雨的姑姑。姑姑有了，姑父們都在哪兒呢？看到我愁容滿面的樣子，我家閨女貼心地說：Daday，不要發愁。我說：孩子啊，你可不知道，你那幾個姑姑，天天等著吃咱家好吃的，你那些姑父們多省糧食啊。閨女說：我有辦法，讓我把原來家里的那些叔叔們都請來，讓姑姑們隨便挑。

  話說到這兒，我的心豁然開朗。就見我閨女輕輕的一揮手，然后就‘‘一霎微雨滿庭軒’’的盛景，春雨的那些姑父們如約而至。……

  【新年辭】
  這一夜，安眠，無夢。醒來第一件事，還是拿出手機，上來看看這個讓我暖了心扉，暖了眼底眉梢，讓我唇角帶笑的人。

  暖心的小愛人，這個詞是以前看到別人用的，觸動了內心的柔軟，但卻不曾預料，會有這么一天，也從我筆尖寫出來，寄給你，寄給這讓我此刻如戀愛般的小春風、小暖陽。

  想起開始，我還差點把這溫暖拒之心外，若是那樣的走向，我想，此刻該是多么的遺憾。

  熱烈奔放的情緒，其實對我這樣也無風雨也無晴的人生來說，是一種救贖。這樣行走的時間長了，縱然是再喜歡的文字，寫出來也沒有感情，沒有歸處，不過就是一些方塊字的堆疊。而今，你不僅給了這些無處可寄的文字一個知心的歸處，更重新救活了這顆漸漸沒有生機的心。更讓這個百年孤獨的人，開始學著怎么來珍惜一個人。

  每個無眠的夜里，那些文字曾經汲養的靈魂，畢竟是一些冰冷的碰觸。而今，我的靈魂，得到了她一顆心溫暖的撫慰。我該是多么的幸運，此刻與你相遇。

  眼前似乎向我奔跑而來的小暖陽，請允許我此刻，不做那個堅強的為你遮風擋雨的人。我只想，擁你在懷，嗅著你的發香靜立。在你耳邊訴說我這一生的流離與無助，訴說我已經無法獨立撐起的未來。我的累與孤獨，只想說給你聽。

  我不管你是不是個柔弱的女子，此刻我就想對你傾訴我的彷徨。都說會撒嬌的男兒有福，此刻，我也想，在今生難得的煙火里，享受這人間獨有的幸福二字。我不管，是你招惹了我的脆弱，而這脆弱一旦開了口子，就再也無法復原。若有藥可醫，那就是你。

  在這新舊交替的時刻，感謝有你，為我帶走了往昔所有的落寞，你為我帶來鮮活的生機。因為有你，我也就學會了愛這個世界。

  ——沈從文

  【不說愛時，冷暖相知】
  又是一個被甜蜜浸泡的夜。心頭的念無論如何也壓抑不住。

  就像一個被陽光和溫暖丟棄已久的孩子，一旦被陽光撫摸，被溫暖包圍，就再也控住不住對溫暖的渴望。

  說愛，時日尚短，亦怕褻瀆你在我心中的圣潔，就說喜歡吧。但就這份歡喜，就足以填滿這些年孤獨在我心中漸漸膨脹起來的空洞。

  原來，被一個人多看了一眼，會如此的幸福，這多看一眼的偏愛，竟然能給一顆心以歡天喜地的復蘇。

  趁著還穿著沈先生的馬甲，再任性的在你心中住幾天。也借沈先生對沈夫人的愛，還在繼續對沈夫人馬甲下的你，說說我的歡喜與牽掛。

  看到你為我轉身回眸的那張圖片，先顧不得看你明媚的笑臉，自以為這是你本人，第一句感嘆就是太瘦。得知不是你本人，才放下一顆心。你可知道這一問，我有多少的放不下。知你健康，知你通透，那才是不讓我這么牽掛的理由。

  當你說起并不是多喜歡真正的沈先生，而是因為欣賞馬甲下的我，才化身沈夫人與我相伴這一程時，我心頭無比歡喜。感謝你有這份勇氣，這份單純的向我奔赴，為我而來，我是如此知足。你帶著滿身的柔光，載著一腔笑語，向我奔來，我的冷我的不安，就這樣被你周身的溫暖驅走，我的世界，從此沐浴著一片陽光。

  或許散場后的我們面臨的是一場殘局，開始我也是左右為難，踟躕不已。我怕的是你們女孩子的感性讓你走不出，你卻一次次打消我的顧慮。如此，這場奔赴于我們而言，是緣分而不是劫難。然后我可以安心地在文字中感受一份溫暖的相知與陪伴。

  你說，你讓我再在你心中待幾天，然后就把我趕出去。那么，我就可以放心任性地由著自己的心里，永遠地裝下了一個，再也趕不出去的你。

  【天自無塵心自清】
  給夫人的這封信，就從劇外觀眾的劇聊開始寫起吧。

  白流蘇對夫人說：我知你期待這一份遇見，我知沈先生缺這樣的一次投入。而后的你們，是金風玉露之相逢，勝卻了人間無數。

  夫人，請先允許我發自內心的夸一夸這位白流蘇姑娘，她的學識與修養，還有雖風情萬種卻與世無爭的氣質，讓我仰視她為女神。但就這樣一位女神級別的人物，卻有著一顆悲憫的心，她慈悲為懷，苦度眾生，為我們二人的相遇相知，恰到好處的做了鋪墊。相信如果沒有她的開解與陪伴，夫人也不會在義無反顧的投入之后，又這么快走出這個劇。

  然后，就是蔡鍔兄與杜若姑娘的一段對話，我覺得很有意思，短短的對話里，有睿智，有幽默，有不動聲色的提點。

  蔡鍔兄在夫人的帖子后說：
  看到這里，我都不會發展劇情了。只能當觀眾了。還是從文該教我，而不是你說的要向我學習。從文就像一蜘蛛，爬呀爬，每一步看似不經意，到后來織成一只網。就像“布下八卦陣，單捉飛來將”。

  杜若：哈哈哈哈，最好的獵人，都是以獵物的方式出現么，，蔡將軍的意思。。

  蔡鍔：靠近從文，就會落入溫柔的陷阱，在你想吃糖果的時候，給你灌蜂蜜。

  我想，這份甜蜜是蜂蜜制成的，它不會像糖一樣，甜過度了反而有些苦。它甜的恰到好處，有冰糖的敗火，有蜂蜜的潤心潤肺。

  夫人的通透，使得這份甜蜜純潔而高貴。你是雪中圣潔的梅，我是梅邊有了溫度的雪。雪與梅花，縱然再愛的熱烈，那也有著人間清醒的。至真至善至美至純。不需要那些不知所謂的拳頭敲醒，高潔的靈魂，不沾染俗塵。

  這些年來，因為拒絕了很多女孩子拋出的橄欖枝，我在舞會上寸步難行，我拒絕了別人，反而有人說我不紳士，不解風情，不大度，不給別人面子。可是，誰又能顧上我的想法。
原本，寫字是為了安放靈魂了，卻總是以這樣潰不成軍的方式退場。所以這一次，我來到這個我不熟悉陣營的戰場，只想演個不起眼的角色，因為這里，個個都是將帥，獨我是個無名小卒。但還是因為夫人多看了這一眼，而得到夫人的青睞。而且夫人的懂得進退，夫人的一再降溫配合，給了我足夠的面子與安全感，讓我這次終于不會再像以往那樣兵荒馬亂、落荒而逃了。

  我們也終需別過。如果再見是注定讓人憂傷的，我還是希望我做的這些努力，夫人認為的我給的這些暖，足以抵去這些憂傷。

  你出場的那張舞衣圖片，如果是沈先生和沈夫人的開幕式，那么就讓它成為我們兩個人的劇終照吧。不過我們的心情與他們不同。我相信就算夫人給我的是背影，但臉上卻是帶著我最喜歡看到的笑容的。而我揚起的手，不是苦苦挽留，而是切切送行。你值得行走人間最美好的風景，那我就送你去另外一個春喛花開，送你去另外一個陽光明媚。我們都不憂傷，我們還要放聲歌唱。

【何處不梅花】

何處不梅花，唯喜開心上。
丹色熔燒化宿冰，香溢溫柔漾。

玉漏莫相催，任許癡情養。
一發驚天無計收，倩影杯中晃。——

你就是開在我心頭的那朵梅花
你縱火，用梅花如燒的顏色
你添香，香透了的溫柔化成了水
你添亂，亂了我本無波的眼神
你的身影，一直搖晃在我高高舉起的酒杯中
我竟然分不清了，哪是酒，哪是你

  【評蔡鍔兄之江湖】
  世上最動人的情歌，莫過于鐵血男兒，喝著最烈的酒，扛著陷陣的槍，卻在黑暗的夜，唱著最柔的情。是誰，他是誰？蔡鍔，鳳仙的將軍。

  字與人的反差，硬生生又貼切的形成了強烈的對比。他這樣寫：
  遠離京都的日子
  好像又把你拋給了江湖
  這里，不知何時風起，不知哪里云涌
  疼你，白日疲憊，夜里孤獨

  一個“拋”字，道出了他軍旅生涯的形色匆匆。那種決然與干脆，恰好說明了遠離京都是隨時都可以發生的事情。或者是在他聽他的鳳唱《知音》的時候，或者，他挽著他鳳的手，二人同游的時候。一紙軍令下，就成了一個人的江湖，兩個人的孤獨。不知何時風起，不知哪里云涌，道出了多少無奈，一個疼你，又道出了多少心酸。

  說到孤獨，他詩里的孤獨，無人能比：

  一個人去重復兩個人的腳印
  一雙眼去看兩個人的風景

  他沒說過一次孤獨，卻把那種落寞與酸楚，用兩句話就抓住了人心。

  家是棲息的地方，然而人生卻是一直在漂泊。當漂泊成了有家不能歸，偶爾回巢一趟，也成了奢侈，那望眼欲穿的眺望，如何不讓人看到詩人眼里的濕潤：
  飛過橋頭的那只孤雁其實是我
  與你一樣，每個日夜忙碌與輾轉
  偶爾回巢，也只是眺望你我棲息之地

  我不知道這樣的鐵血男兒，是否也近鄉情怯，近情情怯。那種迫切，一時之間竟然成了慌亂。他在曲終人散的時候找不到了她，希望在才男俊女們的人群里，驚喜的發現屬于他的朱砂痣。

  我不敢肯定，是不是這一段既是寫真實人物的故事，又是描寫現在舞會的情景。但這樣看似白描，卻讓人引發無限想象的句子，讓我們讀出了百轉柔腸，引發共鳴。

  【若夕陽無限，天涯咫尺】

  沒有什么能比得上現在更好的。可以嗅著花香看蝴蝶起舞，打著雨傘在雨中閑行，感慨回憶如一場大雪，唱著月落烏啼，笑著說一聲：紅葉瘋了。

  不要在這個時候隨波逐流。若你疼我的一片苦心，就微笑著走出這文人們為自己營造的汪洋。知我最愛你笑容如陽光般明媚，就請你為我一直微笑下去。

  縱然往昔你或許任性，或許跳脫，但你讓我看到了你的懂事，你的貼心，那就請一直記著我對你的牽掛與叮嚀，替我好好的愛你自己。

  我們依然是一起在青山腳下看夕陽，若夕陽無限，天涯咫尺。我吹過你吹過的風，這算不算相擁，我踏過你走過的路，這算不算相逢。

  縱然一切都不是，至少日月星辰大海藍天是我們共有的。只因為你走進過我的心，我又變得絮絮叨叨。

  若人生飄搖，你覺得難過，就想想你對我的好，為我堅持。若人生燦爛，你覺得幸福，就想想我對你的好，為我珍惜。

  就算風雨飄搖，你知道也會有人沒了資格經歷。所以就慶幸著自己還有感受七情六欲的權利，好好的愛著如此鮮活的自己。

  兆和，如果你也愛著我，就請你與我一起感恩著各色時光，給我們筆下豐富的寫意。冷了餓了，想起我，就為自己吃飽穿暖。傷了痛了，想起我，就替著我抱抱自己。

    若你也同我一樣，經歷過生離死別，你就知道我現在的云淡風輕該多么的值得珍惜。非我無情無義，實在是不想想，不想看，不想說這兩個字。

    你能好好的對待自己，就不枉這一場，我如此掏心掏肺的對待過你。

弦起清音

非常開心

流年似水，曾經的往事在腦海中反復出現，就象流年里盛開的花朵，躲在時光的角落，蓄勢待發，釋放暗香。

藍魔

欣賞一下，謝謝。

諾北

每次來都是華麗麗的一長篇，需要靜坐細品。
另外新年快樂啊

弦起清音

非常開心 發表于 2022-2-7 11:47
流年似水，曾經的往事在腦海中反復出現，就象流年里盛開的花朵，躲在時光的角落，蓄勢待發，釋放暗香。

問好詩友，新年快樂，謝謝雅賞。

弦起清音

藍魔 發表于 2022-2-7 22:45
欣賞一下，謝謝。

謝謝兄弟，問好。

弦起清音

諾北 發表于 2022-2-8 12:27
每次來都是華麗麗的一長篇，需要靜坐細品。
另外新年快樂啊

新年快樂，小白。跨年詩會寫的，半個月的時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