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并痛苦著

楓竹 · 發表于 2009-4-23 22: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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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書房顯得分外安靜，杯中的菊花茶飄著淡淡的幽香，乳白色的臺燈靠著桌角，光線溫馨而柔和，一沓紙和一只筆靜靜的擺在書桌上，只能聽到墻上的電子鐘在“喀噠，喀噠……”，有節奏的響著。<o:p></o:p>
坐在桌前的小柯瞇縫著眼睛，雙臂交叉抱胸靠坐在椅子上，稍微凌亂的頭發，濃黑的眉毛，在燈光的照射下，一張棱角分明的臉略顯蒼白，高高的鼻梁上架著淺紫色的眼鏡，透著中年人特有的沉穩和干練，苦思冥想的樣子酷似一座雕像。<o:p></o:p>
小柯今天晚飯吃的很少，掠下碗筷就一個人走進了書房，從坐在那里開始，一張熟悉的女孩面孔總在腦海里閃現。那是在大學里時的一個女同學，名字叫寧雨，來自南方某大城市一個富裕的家庭，兩個人在一個中文系，又都是學生會的干部，由于平時交往的機會多，寧雨漸漸對這個來自北方農村清瘦英俊、透著一身才氣的小柯產生了好感。小<?xml:namespace prefix = st1 ns = "urn:schemas-microsoft-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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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rsonName w:st="on" ProductID="柯是被">柯是被</st1

ersonName>老師和同學公認的才子，大二的時候就經常被雜志社約稿，又是學校籃球隊的主力，理所當然成為校園里受人羨慕的白馬王子。<o:p></o:p>
寧雨不光聰明睿智，還有著南方女孩那種小家碧玉、玲瓏嬌媚的秀氣，自然柔卷的短發下玉面桃花，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佩上那對圓圓的小酒窩，看上去總是在笑，南方女孩講普通話有一種特別的韻味兒，唱起歌來會把你帶到秀美的江南水鄉。<o:p></o:p>
四年里，寧雨沒少幫助這個家庭困難的小柯，幫他整理書稿，替他買飯票，甚至當同學聚會該小柯買單的時候，寧雨總是偷偷的提前把帳付了，惹的一幫同學跟著瞎起哄。就這樣，愛的種子漸漸的在兩顆年輕的心深深的埋下。<o:p></o:p>
但是，就在快要畢業分手的時候，寧雨的姑媽從香港飛回來，姑媽說，香港要回歸了，準備在剛剛興起的深圳投資，姑媽沒有孩子，決定把寧雨帶到香港去幫她。<o:p></o:p>
校園的夜晚透著深秋的涼意，兩個人在飄滿落葉的樹下整整談到了午夜，只是親密依偎著，那時候的大學生不敢有任何越軌的行為，并相互約定十年后香港回歸后再見。<o:p></o:p>
可是，這個浪漫的約定一等就是十七年。也就是在今天的中午，小柯在南方某雜志社的刊物里看到了一篇文章，題目是：“逝去的年華”，作者：寧雨，字里行間敘述著她們天真浪漫的大學生活。真沒有想到，寧雨這么多年還是一個人生活，更沒想到，那一幕幕的甜蜜回憶卻變成了今天難以割舍的酸楚……。文章的最后寫道：我好想你們呀，老同學，請你們給我打個電話吧！電話：***********。 <o:p></o:p>
一石激起千重浪，那塵封的記憶讓小柯平靜多年的心又重新泛起了波瀾。手里拿著那本雜志反復看著，眼睛里飽含著淚水，坐在寫字臺前看著桌上的電話，拿起來又放下，一會起來走到窗前，一會又坐下，為了不讓別人打擾，索性把門鎖上。小柯心里明白，現在的妻子當初走進他的生活是一種無奈，如果當時不娶這個妻子，他那遠在農村的父母和兄弟姐妹就不會走進這個城市，就不會人人有工作，因為岳父當時是這個城市的最高首長，更何況今天自己能夠平步青云，多多少少也有岳父的一定的力量。<o:p></o:p>
盡管是這樣，但寧雨才是他心里的真愛，就是在他和妻子新婚之夜的睡夢中寧雨仿佛就在身邊，但隨著時間逐漸的流逝，小柯心里慢慢的淡忘了過去的一切，天天忙于工作，面對已經習慣而平靜的生活，面對文靜賢淑的的妻子，面對聰明可愛的女兒，現在能給她打電話嗎？告訴她我結婚了，背叛了當初的誓言，求她原諒我……。整整一個下午他想了很多，實在沒有勇氣打這個電話。<o:p></o:p>
這時，不遠處大樓頂上的鐘聲“當！當!”的響了起來，已經坐了許久的他抬頭看看墻上的電子鐘，時針正好指向午夜零點，小柯苦笑了一下，摘下眼鏡柔了柔眼睛，端起那杯早已涼了的茶水一飲而盡，茶杯重重的放在桌上。<o:p></o:p>
被驚醒的妻子穿著睡衣過來說道：“那茶已涼了，別喝了，換點熱的吧”。<o:p></o:p>
“是啊，時間太長了，應該涼了，但涼茶更有茶的滋味兒呀！”妻子看著莫名其妙的小柯，嘆了一口氣，輕輕地關上了書房的門。<o:p></o:p>
推開窗戶，午夜的城市真美，一串串的路燈象美麗的夢幻。此時，小柯的腦子里清醒了許多，想想自己這十多年的奮斗，在國企里養尊處優，雖然干到了一個副處級，但失去的太多……太多了。<o:p></o:p>
忽然一陣風涼風吹來，小柯打了個冷戰，桌上的紙被吹的滿地亂飛。<o:p></o:p>
第二天，小柯感冒發燒了，這是他有生以來病的最重的一次，妻子天天在醫院里伺候他，望著辛辛苦苦、體貼入微的妻子，在一個夜晚他向妻子道出了真情。他躺在那里握著妻子的手，他告訴妻子對不起她，最后，兩個人都哭了，善良懂事的妻子并沒有責備他，卻對他說：“你看咱們多好，該知足了，可那個可憐的寧雨太苦了，你讓她足足等了你十七年，有時間給人家打個電話，別讓人家再等了。”聽了妻子的一席話，小柯一把抱住妻子象孩子似的哭出聲來。<o:p></o:p>
整整在醫院住了七天，又在家休養了三天，星期一的早晨，小柯重新走進了辦公室，忙活了一天，一切又變的正常起來，可就在快下班的時候，一個常來常往的女同學推開了辦公室的門，她叫林靜，是愛人的好朋友，也是他和愛人的大紅媒。<o:p></o:p>
“哈哈，病好啦？也沒時間去看看你，對不起啦！”一邊說著把手中一個精美的紙盒放在了沙發旁。<o:p></o:p>
“沒啥大事，就是感冒，看什么看，這不好好的嗎。”小柯說道。<o:p></o:p>
“還沒啥大事？我的大領導，我看見你愛人了，他什么都跟我說了，哎！真沒想到，你對這個寧雨這么癡情。”林靜說著坐在了沙發上。<o:p></o:p>
兩個人沉默了一會，只聽林靜緩緩的說道：“其實寧雨已經來過三次了，我一直沒告訴你，怕給你帶來麻煩，這不，上個月我在機場送她的時候一起照的像。”說著把照片遞了過去。<o:p></o:p>
照片上的寧雨比以前瘦了，不再是那個短發的小女生，長長的秀發披在肩上，俏美的臉上戴著一副淺粉色的眼鏡，顯得更洋氣，更有韻味兒，微微歪著頭，淡淡的笑著。<o:p></o:p>
“哎！我該走了，看夠了沒有，把照片給我，放你那我怕出事。”林靜一把奪過照片，嘻嘻哈哈的說道：“這是寧雨送給你女兒的禮品，這還有封信，我走后你慢慢的看吧，不過可別再鬧情緒啦，哈哈，再見！”轉身走了。<o:p></o:p>
小柯沒有心思和林靜客氣，急忙打開信看了起來：<o:p></o:p>
柯：<o:p></o:p>
 你好！<o:p></o:p>
多想用那兩個字再稱呼你呀，可我知道我失去了那個權利。<o:p></o:p>
我們從學校分手后，和姑媽一同去了香港，后又在英國讀完了研究生和經濟學博士，你知道嗎，黃昏后的萊茵河畔那一對對情侶相依相偎曾勾起……(略)<o:p></o:p>
回國要做的第一件事我就去找你，可當我知道你另有他愛已經成家的時候，我要崩潰了，自己一個人躲在賓館里哭了三天……(略)<o:p></o:p>
第二次我來到這個城市的時候，我終于理解了你，我知道你為了你那個貧窮的家，做出了和我一樣，甚至超過我的犧牲，現在看來你的選擇是理智和現實的，我知道你的妻子和林靜在一個單位工作，我曾見過她，她很善良，也很漂亮，是一個好的妻子。<o:p></o:p>
別忘恩，好好待她，聽說你有一個很可愛的女兒，可惜我沒見過她，從香港給她帶來一個禮品(會說話的洋娃娃)，方便的時候交給她，她會喜歡的，別說是我送的。<o:p></o:p>
姑媽年齡大了，一直住在英國，我必須去照顧她，這一去又不知道多長時間才能回來，所以這次回來和所有的同學道一次久別，有事的話可以給我打電話，不想直接告訴你電話號碼，那樣不好，林靜那有我新換的電話號碼。現在多好哇，通訊這么發達，當初如果這樣方便我們倆也不致于……(略)<o:p></o:p>
別為我耽心，在英國象我這樣的單身女人多的是，那是真正的單身貴族，我會慢慢開心起來的，最后一個請求，在信的末尾處，吻一下我的名字好嗎？<o:p></o:p>
淚別！<o:p></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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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雨 吻<o:p></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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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月**日<o:p></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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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寧雨 吻”的名字上清晰的印著一個血紅的女人唇印。<o:p></o:p>
此時，四十出頭的漢子淚水猶如泉涌，當他看到寧雨那個鮮血一樣唇印的時候，失聲痛哭，雙手發瘋的似的拍打著沙發。<o:p></o:p>
已經下班，單位里沒人了，天漸漸黑了下來，小柯也哭累了，他抽搐著把那個盒子打開，把洋娃娃立了起來了，忽然，洋娃娃稚聲稚氣的說了一句話：“I LOVE YOU”<o:p></o:p>
小柯一驚，慢慢的站起身來，拿上那封信步履蹣跚的走下樓去，打了一臺出租車直奔母校，在那棵曾經和寧雨分手的大樹下，雙手捧著那封信久久地吻著，久久的吻著……。<o:p></o:p>
上帝取來百花的甜蜜，瓢來清凈的泉水，摘一縷燦爛的陽光，輕輕吹一口春風，便做成了“愛”。貪婪的人傷了上帝的心，上帝哭了，眼淚掉進了“愛”里，從此愛不光有甜蜜，也有眼淚。<o:p></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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