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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
發表于 2009-10-11 08: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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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淡凄美的幸福</P>
< > ——讀山核桃之《常回家看看》<BR> </P>
< > 山核桃寫的《常回家看看》,有其獨特的欣賞品位,因而值得一讀。<BR> 山核桃曾自嘲其文字是另類、怪類,她的散文也確實給人別具一格的印象。《常回家看看》語言跳脫,活潑而幽默,調皮而風趣,相對傳統散文的優雅莊重風格,給人一種異樣般的感覺。但若以散文界公認的“形散神聚”觀點展卷閱讀,讀者會自然將它歸入散文。</P>
<P> 散文的“散”是指語言的“散”,它對應“韻”而言。《常回家看看》語言的“散”,散得閑適而靈動,散得清新而凄美。<BR> 語言是散文的服飾,得體與否,不僅與作品的內質有關,而且與時代風尚也有關。《常回家看看》寫于當代,用特征鮮明的時代語言進行其創作是理所當然的。作者在婆家生活的體驗中寫道:“幸福需要炫耀,需要分享。咱自己感覺那腰桿也鋼鋼地,這叫感嘆號,知道不?”這語言閑適而靈動,情趣盎然,來自作者與婆家親眷分享幸福所得之樂。這個“樂”已不是宗法觀念中天倫之樂的“樂”,而是當代提倡的敬老愛老新道德修養的“樂”,因而語調自然輕松活潑,個性色彩濃郁,讀之感覺出作者具有當代文化人豁達開朗,胸襟開闊的精神境界,又不失群體至上的中國文化滋養的溫、良、恭、儉、讓的品質。</P>
<P> 《常回家看看》寫得很灑脫,無拘無束,揮筆自如,似乎在有意挑戰傳統散文。長期以來,我們賞析散文,總是習慣于依賴傳統散文理論,拘泥于傳統的散文創作模式,總是以過去形成的散文品格、章法、審美、特質等固有要求審視散文,覺得眼前的新銳散文不那么順眼,甚至下意識地反感和排斥。閱讀當代散文心態如此沉甸甸,緣自悠久的散文情結。中國散文結胎于古代文化的土壤,生長于封建貴族雅文化環境,成熟于封建統治文化發達之時,始終沒有脫離主宰那個時代的主流思想范疇。盡管中國散文在兩千多年的流變中,留下了數以千計的優秀作品,但由于它服務于達官貴人、風流雅士的精神生活,在內容上強調“言志”、“載道”、“為時而著”,在藝術上講求高雅脫俗,在精神上追求中和、空靈。由此而創建的傳統散文理論體系和審美價值觀,既有得天獨厚的優勢,也有難以克服的缺陷。因而,它既是我們解讀古代優秀散文的寶貴遺產,也是我們當今創作與欣賞散文中的沉重包袱。</P>
<P> 當代中國,雅文化(上層文化)和俗文化(大眾文化)分野越來越模糊,。有人說21世紀人人都是作家,此話雖然夸張,但確實反映出社會步入平民化時代人們對文化的需求。構建橄欖型現代社會,文化上平民階層的精神產品當為主流。平民階層迫切需要運用散文來表露個人靈性、表達思想情感、表現意志品質,就因為它是側重表現情感的文體。看到這一點,對《常回家看看》以清新的風格,在這樣的時代背景下出現就不會感到很奇怪了。</P>
<P> 《常回家看看》“散”得恰如其分,那么,它的“神”又當如何呢?散文的“神”可理解為境界。當代散文繼承了“境界說”,境界也就被視為散文成功的最主要標志。那么,當代理想的散文境界是什么呢?我很欣賞當代散文理論家林非先生所提出的理想散文境界:最能夠觸發人們久久地感動的;最能夠引起人們回憶或向往著那些社會場景和自然風光的;最能夠引起人們深邃地思索的;最能夠在語言和藝術技巧上滿足人們審美期望的。我們可據此來辨析《常回家看看》的“神”究竟在何處?</P>
<P> 《常回家看看》的作者將自己對生活獨特的心靈體驗,變成紙上語言后,并非表現的是個人狹隘情感。她以兒媳身份與婆家眾親眷分享幸福為主旨,并作為串珠的紅線,以求聚“神”。由于她取材來自社會生活某個橫斷面,又是自己親身經歷的事情,就不可避免地描摹世事的代謝,折射出具有時代特點的某些社會映像,并在此過程中發揮自己濃郁的情感,去打動讀者,將“神”聚焦閃耀出人們應該為之贊嘆的斑斕光點。讀《常回家看看》時,我們很容易想起朱自清先生的親情散文《背影》。這里,不妨將兩者作一比較,讓我們更深入地去討論《常回家看看》其“神”的所在。</P>
<P> 朱自清先生的《背影》表現的固然是個人的情感,但同時也是那個時代的一部分人想表現,而又表現不出,或不善表現的情感。他那對父親深深的愛戀,由于不能侍奉左右而產生的深深歉疚,分明是我們民族尊崇父親形象文化的傳統感情,他那隱藏在字里行間的深深憂郁和抑郁,分明是那個時代的知識分子在政治黑暗和生活困窘的狀態中所具有的獨特的心理情緒;那枯寂沒落的況味,分明是當時灰暗世態的折光。正是《背影》具有廣泛的、普遍的情感代表性,它才在不同時代的讀者心中久久回響。《背影》是白描手法創作散文的典范,說明朱自清先生是匠心獨運的大家。但從另一方面也可看出,他之所以采用白描式的語言,與他當時的心境、情緒、心理狀態有著很大關系。</P>
<P> 《常回家看看》寫作的時代不同于《背影》的寫作時代,兩者可謂是涇渭分明。時代氛圍不同,散文的作者對生活的審美體驗也截然不同。我們現在正處在告別農業文明,邁進現代文明的時代。這兩種文明觀念上的沖突必然引發彼此間的情感沖突,如何對待,是我們社會轉型中不可回避的問題。從這個意義上說,《常回家看看》的所反映的主題是不可小覷的。</P>
<P> 作者回到婆家,無不感受到傳統文明為主的生活氛圍。婆婆聽到兒媳叫聲“媽”,獲得長輩至尊的心理滿足,笑得合不弄嘴;婆婆一輩子受丈夫支派,并不聽兒媳的勸說而放棄老思想;丈夫回到父母家立即合轍其父“由男性主導”的作派,對妻子高呼小叫……。作者婆家農業文明的氣息很濃,傳統思想支配生活的意識也較強,這些無疑與經受現代文明熏陶的作者內心是矛盾的,但她并無壓抑,包容、接納眼前的一切,卻又并不因此而改變自我,丟失個性,快快樂樂地在其中探索人生心靈。她拿錢拿物孝敬公婆,要為小叔子、小姑子豎立敬老的“標桿”;她“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地搶著干家務活,吃苦在前、享受在后,摁住自己秉性去守女人后入桌而吃殘羹的舊習俗……。這些作為盡管有下意識表現的成分,但表現是必要的,不是無奈的,做得理智,做得得體,做得情生至親。唯如此愛別人勝于愛自己,才能從兩種文明碰撞中引來和諧共處的溫馨。</P>
<P> “樹的葉隨風飄落,沙沙的秋聲入耳,好像叮嚀即將遠行的人。看見婆婆佝僂的腰,公公頭上華發如一層白霜,一陣蒼涼襲上心坎。老人淚眼盈盈,干枯的手掌在空氣中溫暖地搖晃,祥和地笑著。我挺激動地說:春節還回來。大家都哈哈的笑了,笑得我一臉的淚水。”作品收筆的這段話,寫的很感人,具有撞擊讀者心靈的很強沖擊力,也是全篇形散而神聚所在。《常回家看看》作者的幸福感,并非完全是由衷而生的幸福感,而是說不出來卻又確實生成的一種淡淡凄美的幸福感。</P>
<P> 我覺得從散文創作精益求精的角度看,《常回家看看》還有再造的余地,當在別出心裁中重視語言的推敲與淬厲語言的運用,靈活多樣地吸收其他文學品類的創作技巧,來豐富自己主觀情感的藝術表現,如小說里的情節結構、細節再現;戲曲里的精彩對話與道白;詩歌語言的音律流動與跳躍表達方式等等。</P>
<P> 《常回家看看》雖篇幅僅千余字,卻承載著厚實的當代人際之間的情感信息,而且它的耐看之處既在于作品本身感人,還在于它為讀者留有多層次、多角度的思考空間。因而,我寫了這讀后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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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后由 山核桃 于 2009-11-1 19:37 編輯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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