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的地老天荒

冷顏幽蘭 · 發(fā)表于 2008-4-16 22:23

原來一直以來，都是我在相信一個人的天荒地老。 我想這樣也好。我沒有什么值得你記住或懷念。沒有辦法靠近，亦沒有糾葛或虧欠。我知我只是路過，會失去這回憶。本該從容地冷眼旁觀，卻不知天高地厚，陷入這場結(jié)局已是定數(shù)的游戲。 我像是一朵錯過季節(jié)的花朵，沒有趕在你的自由之前開放。如果是真的輸給了時間，那么就讓我凋落在你記憶的盲區(qū)，潔白地死在我寂靜的幻覺里。 你給了我一個關(guān)于夏天的寓言。在屬于我的季節(jié)，烈日炎炎，我口唇破裂，眼目昏黑，遙遠(yuǎn)地，我看著你。炙熱的光暈擁抱著你，燙傷我的眼。我?guī)缀跏悄I水，才能完成這儀式一樣的注視。就這樣，我看著你，這張我愿意銘刻在發(fā)膚的面容。為何它是如此熟悉的陌生。 那時夏天里最后一片樹葉。生命的脈絡(luò)全部刻寫在柔軟的葉片上。曲折婉轉(zhuǎn)，卻終于繞不到你的心里。你，我這樣地愛，卻只能沉默以待。 到了秋天，我就成了最先飄零的落葉。 落進土壤，落進我一個人的天荒地老。 放一把心里的火，將有關(guān)你的一切份燒成灰。可你的笑容，只言片語，是盛夏里的霜雪，瞬間冰峰我的堅決。 無關(guān)痛癢的忘記與切膚之痛的割舍，有本質(zhì)的區(qū)別。 我害怕，你的肩膀會擋住前路的風(fēng)景。我更害怕你這一幅美麗的唇景，我輕輕一觸，會如塵潰散。 看你的一瞥，忙了今后的每一眼。 我遇見你，這是怎樣的一場劫數(shù)。 我們?nèi)绾螔昝撁械睦K索，然后輕輕閃躲而幸免于難。 我們?nèi)绾螖[脫命定的狹路相逢，然后繼續(xù)生活而不覺孤單。 度過一個夏日。如同冬眠。醒來，眼目惺忪，我發(fā)現(xiàn)外面的世界變了模洋。日子一天天地過。來去優(yōu)游。時間從不為誰停留。我亦明白，等待根本換取不了任何償還。 一直以來，我都在演一場杰出的獨角戲。默劇一般，所有的發(fā)生都在不動聲色當(dāng)中。你只是被無辜牽連進來，充當(dāng)故事的線索。你并不知曉，我面色安詳，心里是怎樣排山倒海，怎樣編制一個人的天荒地老。 我喜愛的女子，王菲，她在新專輯里唱《花事了》。 是我想睡了，受不起打擾，時間比你重要。 是我懂事了，什么都不曉，連你都錯認(rèn)了。 世界大，生命長，不只與你分享。讓我感謝你，贈我空歡喜。 迷信愛情的女子，曾經(jīng)義無反顧，卻始終孤獨。終將面對自我的醒悟。 我喜愛的安妮寶貝，她寫了唯一一部結(jié)局圓滿的小說《相信》。 她寫：他寧可堅持最終和最后的相信。愛的一切，本來就無關(guān)真相。 時間沖淡了她文字里凄絕濃烈的悲情色彩。絲絲縷縷的絕望，轉(zhuǎn)為平靜和坦然。 蛻變，也許就是從激烈到平和，從抗拒到信服。 一切都在改變，是否以為我也將改變。換一個發(fā)型，換一種心情，換一段時間，換一個地點，換一種周遭，換一個立場，那是否真的可以忘卻你。 可是莫文蔚在唱：不夠時間好好來愛你，早該停止風(fēng)流的游戲，不夠時間好好來恨你，這才明白恨人不容易。 我的生命力屬于你的時日并不多，趁還愿懷念，趁回憶新鮮，趁忘卻還覺虧欠。 我漸漸相信，心平氣和地生活是對待自己最好的方式。時間是藥劑，會慢慢麻醉這缺憾的痛感。 在復(fù)雜中尋獲簡單，在滿足中消遣平淡。 時光的洪流中，有沒有你的陪伴，我都要一路擺渡到彼岸。 我唯一會讓自己記得，在愛你的日日夜夜我慢慢地長大。 我喜歡站在立交橋上俯瞰底下的車流與霓虹。無限延伸的燈火的海洋。還有頭頂一片灰藍色的天空。它的寂寞發(fā)不出聲音。充實而溫情的世間風(fēng)景將我環(huán)擁，這樣的景致不適宜長歌當(dāng)哭。所以就算無人與我并肩觀望，亦讓我覺得歡欣。風(fēng)從耳邊吹過，可惜我沒有應(yīng)景的長發(fā)飛揚。 從今以后，我決定蓄我的頭發(fā)。不為紀(jì)念某個人，某件事，也不為療傷。因這從頭至尾，都是我一個人的事情。我只是想明確地看到改變的無數(shù)可能。 我讓過去以延長的方式轉(zhuǎn)為淡薄，再到?jīng)Q裂。改變曾經(jīng)在你面前懵懂的樣子，那個毫無保留將自己的狼狽讓你一覽無余的孩子。也告別少年時不計回報的傾心付出。 將來若我們還能重逢，你看見我的時候，或許已經(jīng)無法辨識。我就可以安心地向過往揮手。那樣我就真的長大了。 我知曉往事都只會在光陰里留下氣味，聲音或幻想，云淡風(fēng)清，沉和靜好。我不要你的記憶絞成繩索，纏束我在空想里周旋，牽絆住我棄你而去的決心。 你的一切應(yīng)該是輕煙，從身邊漫散，我蒙住自己的眼，靜候物是人非。 然后勇敢振翅飛離你的天。 此別經(jīng)年，風(fēng)再吹起，我的衣裳在飛，我的思緒在飛，我的長發(fā)也在飛，這樣我就當(dāng)作是羽化。我不再流連你的一隅天地。我會看看沿途陌生的風(fēng)光，然后逐漸成為自己臆想中的女子，面容沉靜，神色淡定，自由自在，隨風(fēng)偃仰。時刻記得為自己留一段冷淡的安全距離。 四處游歷，從這個寂寞的鎮(zhèn)，到下個喧嘩的城。來去從不要理由。再也不為任何人做無謂的停留。 我知道忘記你是欲速不達的理智，但我也已然決意忘記你。這過程中的艱難，背與不舍，你如何明了。縱使忍痛，縱使煎熬，縱使苦于消受。但我相信那只是陣痛。痛徹心扉，終會過去。 潮漲潮落，流沙無痕。 這是一封你永遠(yuǎn)不會看到的笑忘書。 其實，何時何地，開始的開始，最后的最后，都是我一個人的天荒地老。

大灰狼 · 發(fā)表于 2008-4-17 10:09

即便燒記憶的你成灰，思念依然滿天飛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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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閑情余味] 一個人的地老天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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