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煙

一塵 · 發(fā)表于 2011-11-29 19:52

本帖最后由一塵于 2011-11-29 19:52 編輯

新學期開始了，我躊躇滿志地去報名，報名處的學生很多，我排在最后，等了很久才報了名。

我是轉學到這個離家很遠的學校來就讀的，我性格較內(nèi)向，不善于和同學們溝通，又是新來的，所以幾乎沒有朋友，顯得有點孤獨。

在開學的三周后，我開始逐漸和我座位附近的同學們熟悉起來，也逐漸的和他們談論各種事情，我的作文寫得很好，幾乎每篇都被老師當范文在班上宣讀，解析，點評。同學們也就開始注意我了，由此給我?guī)淼拿麣庖擦钗艺凑醋韵病?

那時，課程對我來說很輕松，我不用太用功就能保持在前三名，而我也很貪玩，迷上了乒乓球，且打得不錯。除了打球，我還喜歡和同學們胡吹亂侃，在一幫同學之中，我算最能侃的了，他們也都愛聽我吹。無論什么故事，我都能惟妙惟肖地描述出來，同學們都說我能把死的給說活了。我也樂意他們?nèi)绱斯ЬS我。

和我的座位相隔一條走道的“茹”是我最要好的同學，她在班上眾多女生中不算長得漂亮，可很文雅，作文寫得也不錯，有一段時間里，我曾經(jīng)暗暗地害怕作文第一的名號被她搶去，所以我每次作文寫的都很用心，直到最后也沒把這個名號輸給她。由于我們都對作文有很大興趣，且又都愛讀同一類型的課外讀物，所以我和她在一起很說的來。時間久了，就有同學起哄，很曖昧地說我和她關系非一般。我知道他們所說的非一般是什么意思，可每次我都一笑置之，因為我心里很坦蕩，認為我們只是同學，最多只是較好的同學。我依然和她有說有笑，侃侃而談，也很自然地和她在學校前的法梧林中散步，說著身邊以及家里的事。

在這樣的氛圍中一個學期很快就過去了。

接下來的暑假也沒有什么特別讓我能憶起的。

   又一個新學期開始了。我報名，分班，領座位。等一切都安頓好才發(fā)現(xiàn)，這個學期班上的同學有很大的變動，有的轉到別的班去了，也轉來了好多新面孔，“茹”依然在這個班，只是她在教室的左邊最前，而我卻在教室的右邊最后，我倒也稍稍覺得有點悵然若失。

時間過得很快，我依然是同學們的“侃頭”，只是很少和“茹”說話了。

那天飯后，我在教室里和同學們侃了會兒，覺得很無味，就撇開他們，獨自一人坐在課桌上面朝黑板唱歌，唱的是“在水一方”是當時正在播放的電視劇片頭曲，我只記得開頭的歌詞，唱到“有位佳人靠水而居”就接不下去了。我就這么反復地唱那幾句，唱得有點自我陶醉。無意中我目光轉向“茹”的座位，吃驚的發(fā)現(xiàn)她居然也在看著我，目光相遇的剎那，我的動作以及歌聲被定格了，張著嘴，歪著頭，瞪著眼，就那么傻看著她.......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只有幾秒鐘，直到看到她對我說了句話，我才狼狽地從課桌上跳下來，慌亂地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慌亂地拿出一本不知什么書，慌亂地打開，慌亂地擋在面前，這才想起她對我說的那句話----接著唱下去啊！

我很久都沒弄明白她為何叫我接著唱下去，是我唱得真的好聽嗎？似乎不是！我也很久沒弄明白我為何那么慌亂---以至我居然拿倒了書！哦，天吶，我在她面前居然會那么的慌亂，狼狽，手足無措！以至于自那以后我再不敢看她，再不敢主動和她說話----我依稀感覺到什么了。

要知道我那時除了學習就知道玩，從來沒有意識到世上還有一種叫“愛情”的東西，也就從未想過要和誰“戀愛”。

那個學期，我就是在這種不時的慌亂之中度過。

接下來的寒假也很快的過去了，沒給我留下特別能讓我憶起的事。

   又一個新學期開始了，我一如以往報名，分班，領座。這次，我被分到別的班了，“茹”依然還在那個班。有時我去那個班找別的同學說事，每次我只要在窗口閃過，她總是會跑出來和我說上幾句。我當時不知道當她得知我不是來找她的之后她是失望的，卻在自己獨自一人時，時常站在自己班的窗口向她的班級張望---我開始想她了！可我卻不能具體的明了自己的思念。

那個學期就在這樣的默默張望之中漸漸地流逝，考完最后一門課程后我回家了，在家無聊的等著領成績單。無聊時看電視，電視里又在唱“在水一方”，這次我用心地看了歌詞：
綠草蒼蒼白霧茫茫
有位佳人在水一方
綠草萋萋白霧迷離
有位佳人靠水而居
我愿逆流而上
依偎在他身旁
無奈前有險灘
道路又遠又長
我愿順流而下
找尋他的方向
卻見依悉彷佛
他在水的中央
我愿逆流而上
與她輕言細語
無奈前有險灘
道路曲折無疑
我愿順流而下
找尋他的蹤跡
卻見彷佛依悉
他在水中佇立
綠草蒼蒼白霧茫茫
有位佳人在水一方
在水一方......

猛然之間我想起那次我唱這歌時她對我說的話了---接著唱下去啊！再看看歌詞，天哪！原來她是另有所指！可我當時居然什么都沒領會！歌聲還在繼續(xù)，我鼻子有點酸酸的，趕緊關掉電視，可她當時那眼神在我腦海里定了格，久久不能隱去......

領成績單那天，我匆忙地往學校里趕，我得告訴她：我下個學期將會轉學到離家較近的學校讀書，我得留下通信地址給她。因為離家遠，我到學校時已經(jīng)九點多了，同學們的成績單大多已經(jīng)領走了，我到教務處一察看，她還沒領，我就知道她還在學校了，我也沒拿走自己的成績單---想讓她知道我也沒離開學校。之后我就在學校里找她，我沒有打聽，只是盲目地期待著能偶遇。也不時到教務處看看，她的成績單也一直靜靜地躺在那里，我就明白了---她也是想讓我知道她還在學校里！......

始終我都想不明白---整整一天里，我們居然沒能相遇！直到下午四點多我再到教務處去看時，桌子上只剩下我一個人的成績單了，我才沮喪地拿走了我的成績單。后來，我知道了，冥冥之中還有個叫“緣分”的東西，是它讓我們不能相遇的。從此后山高水遠......

   十年后，我表妹的婚宴上，來賀禮的人很多，我們這一桌大多都是年輕人，可我一個都不認識，他們好像互相很熟開始互相敬酒，我顯得有點落寞，這時，坐在我邊上的一個女孩拿起酒杯敬我酒，我喝了，稍后發(fā)現(xiàn)她和我一樣也不認識其他人，我也拿起杯子回敬她，她笑了笑也喝了。幸好有她，也幸好有我，我們倆才不特別孤單。

酒宴散后，我上了面包車，等人到齊就可以回家了。我找了個座位坐下，到要開車時，那個女孩也上車了，車里很黑，她走到我邊上看到我那還有空位，就坐下了。車開了，車內(nèi)的人開始閑聊，這時有個認識我的人問我關于我們鎮(zhèn)上的事，等我回答后，身邊的女孩問我：你是那個鎮(zhèn)上的？我說：是。她又問：那你認識“俊”嗎？我說：認識啊！她又問：他有個弟弟叫“杰”你可熟悉？這次，我樂了，我強忍住笑說：熟悉啊，簡直沒人比我更熟悉他了---我，區(qū)區(qū)在下，就是“杰” ！！！這時整個車內(nèi)的人包括司機都被我們的對話逗樂了，笑翻了天。我開始就著月光重新打量我身邊的這位女孩，想在她的面孔上找到能讓我憶起的特征，她也一樣，看了半天我還是想不起來她是誰，于是就問她，她告訴我她是“茹”這回我又瞪大了眼睛看著她，怎么會呢！真是女大十八變！！！我一點都認不出了。

我們聊了會兒，知道她還沒結婚，也告訴她我沒結婚，但即將結婚，兩個月后。

后來車開到她所在的鎮(zhèn)，她就下車了，我也很快到家了。到家后忽然后悔，后悔我沒跟她說---對不起，那時我真的什么都不懂，原諒我！腦海中，她下車離去時的背影浮現(xiàn)出來，最后，定格。



   往事如云似煙，灑滿情路心院。不管是對酌蘭情蕙盼，還是落寞古調(diào)自彈，今算來，也不過風后一地紅瓣！

   風箏流浪天涯，秋絲心上羽化，為著一個情字，誰人白發(fā)？說到底，無非是無奈涂鴉，空撈得一身牽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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