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后會無期

雨后斜陽 · 發(fā)表于 2008-4-26 09: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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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樓蘭若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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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愛情以多么可憐的幸福，將驕傲的絕望換取，所謂“我們的”一切，轉(zhuǎn)瞬即逝。——題記 （一） 南方以南，思念成災(zāi)。 我裹著薄皮褸，雙手插在衣袋里，戴深褐色太陽眼鏡，不怕辜負這冬日難得的暖陽。在熙攘的人群里閑庭信步，每一條街都如初見，每一個面孔漸次模糊。我浮在這個城市的皮膚上，淺斟低酌。嘆息，我依然離這里如此遙遠，近在咫尺，恍若天涯。 我，會不會，等到白發(fā)蒼蒼的那天，仍然無以為家。 所幸這里有煲得極其地道的靚湯。就為這點，我是不是，就應(yīng)該從此停駐，不再漂流。陸濤，這里有煲得極其地道的靚湯，或濃釅或清淡，加入諸多我叫不出名字的中藥，肝腎脾胃對癥下藥，用小巧而精致的磁罐滿滿地盛了，氤氳著香甜的氣息。我那么喜歡，那種別樣的小磁罐，白底藍花，湯匙輕撞時發(fā)出清脆聲響，似從江南溫婉的故事里留下來。我愛坐在那家叫“華記盛湯”的店鋪里，隔厚厚清澈的玻璃窗，看外面一片車水馬龍。陽光打在我的鼻梁上，時間美美地流淌。我開始多余地擔(dān)憂，如若有一天，你說，小米，回來吧！我是不是就該不顧一切滅了喜惡歡天喜地地朝你投奔而去。杞人想必就是如此的庸人自擾著，蹉跎歲月。 陸濤，那日，我正在“華記盛湯”里，要了一碗天麻燉豬腦。生意興旺的正午，人聲鼎沸，我乖巧地坐在窗邊安靜地等。你發(fā)來信息，說，小米，我發(fā)現(xiàn)我還是比較需要她。人聲鼎沸，正午，有晴好日光照耀，下班的人們行色匆忙，暫休的白領(lǐng)藍領(lǐng)灰領(lǐng)眼神刻板在叫著餐。我乖巧地坐在窗邊安靜地等，各種面目在眼前突然變成黑白默片，世界突然寂然到可怕，我懷疑是否行錯路，進入到另一個次元。 天麻燉豬腦。服務(wù)小姐端上那白底藍花的小磁罐，有香甜的氣息氤氳。我揭開，紋理依然清晰的豬腦觸目驚心，湯卻是出奇地清澈，能見到磁罐底部斑駁紋路。他們說，這湯小火煲了很久很久。我笑，有天長地久那么久嗎？煲得越久，它反而愈發(fā)地清徹。陸濤，你說，萬事是否都是這個理呢？煎熬得越彌久，心底卻越是通透明澈。 你終于說出你的取舍。你說出這話來卻反而比我接受起來似乎更加舉步維艱。 我也真該多喝天麻燉豬腦，以印證以形補形并非妄言。是不是呢，這個結(jié)局，我是早已洞穿。卻甘愿與你同謀，生生將自己欺瞞。我竟是這一出戲的策劃與主演，卻忘了在N機前抽身而退。 南國的暖暖日照，仍有凜冽風(fēng)霜。這個城市沒有你，我難以為繼。 陸濤，你給的一切，我都無言。 （二） 你收回了給我的幸福，卻忘了帶走我和我的記憶。 2007年的冬季，世界在肅殺與顫抖中，在難得一見的皚皚雪地里偷得短暫浪漫。那日你話我知，堆得極像我的雪人，問我可否移步一看。你發(fā)來圖片，銀裝素裹的天地里小小地立一嬌俏雪人，尖尖鼻頭，戴著眼鏡，有輕盈衣袂飄飛。我啞然失笑，心底卻已有不明情感紛紛揚揚。 漫天飛雪中，你緊握我手藏于你的衣襟下；呵氣成霜的午后，我們跌倒在鋪天蓋地的雪原上。陸濤，我要不要告誡自己，這開始皆是幻覺，終成過煙去煙，切忌泥足深陷。我忘了三省吾身，你也不曾提醒，在2007年的奪世大雪中，我潰不成軍，全盤皆輸。 怎么辦呢？是不是，就該清醒地拒之門外，自知地規(guī)避三舍，堅定地激流勇退。裝作不懂不知不敢不要。如若果真如此，我怕是也不會慶幸和安心。我必是輾轉(zhuǎn)反側(cè)，寤寐思服，必是如隔三秋，一夜白頭。 如果知道結(jié)局，我們還會？我們還會。 這漫長的等待，這猜心的煎熬，這日里夜里明知無望的盼望，這沿途姹紫嫣紅的曼妙風(fēng)景，我一一睇透。生時盡歡，死亦無撼。 陸濤，你之于我的意義，不過是予我如花美眷又慨送似水流年。讓我明了這世間終有無法圓滿的心事，終有無法相守的人兒，終有無法終老的情感。你便是我在麥地里篤定折下的那最大一穗，自你以后，沒有以后。不過都是姹紫嫣紅付于斷壁殘垣的悲涼尾聲。 陸濤，你給的一切，我終將無言。 （三） 我失掉了聲音。 小時候童話故事里那個有著卷曲長發(fā)的人魚公主在刀劍上絕望地舞蹈，她發(fā)不出聲音，無辜的眼睛里有淚珠兒晶瑩。我感到自己的軀體幻化作五彩斑斕的肥皂泡，在南國炫目暖陽下，噼哩啪啦碎裂成一地零落。 我卻是不再有眼淚。這種透明的液體在某一年的夏季突然從我身體里消失殆盡，下落不明。我從此成了一個無淚的人。 我在南國三月的日光中裹著薄皮褸仍止不住顫抖。這個氣侯溫和的城市，竟然容納不了我的悲傷。那日我們十指纏繞，車窗外有晶瑩雪花漫天飛揚，車內(nèi)暖氣繚繞，我因此失了矜持突然感性。我說，陸濤，只要有你的地方，陌生也好，寒冷也罷，我都能氣定神閑地隨遇而安。 你短暫驚駭，竟然拙言。我并不曾想過你會有感人肺腑的真情表白來回應(yīng)我當時的神智迷亂。你說你無法言明心中所想只因表達能力欠佳。而，陸濤，那一刻，我竟醍醐灌頂，在你的語無倫次里，看到了，你的無法負擔(dān)。 你說，你無法負擔(dān)。 天蜴座的女子，古典的深情，熾烈的火焰，這繚亂的人世，容不下我的癡。 你終于無法負擔(dān)。而我為了飛翔而長出的翅膀，為了見你而勾描的濃妝，突然成了累贅，成了牽絆。我破繭成蝶浴火重生，竟然還是無法與你成雙。這悲情世界中，居然真有冥冥主宰，揮動利劍，天道無親。 陸濤，你給的一切，我都無言。 (四） 愛與需要，哪個更重要。 我非常白癡地纏繞進這個謎團。直到弄到自己筋疲力竭。陸濤，我已經(jīng)不愿去想你說過的每句話，它們是否錯漏百出是否暗藏玄機。我失了心力。我一面沉溺一面掙脫，時爾歡欣時而落寞。你終于放開了我，我是該慶幸還是哭泣？ 我是不是，該開瓶紅酒慶祝？然后昭告天下：若知花事了，幸福知多少。相思被攔腰截斷，就不再對那個城市的方向仰望了，是不是？就不再聯(lián)絡(luò)不再關(guān)注各安天命各行其道了，是不是？ 我感覺解脫，卻還是看到心的碎片飄落。 我多么喜歡這個詞語。從今以后。便不再為某人開車出行而牽腸掛肚，便不再為擔(dān)憂某人熬夜病痛而輾轉(zhuǎn)難眠，也無須再為愛與不愛想念或淡忘這些無聊話題爭執(zhí)不休了。從今以后，你錦繡前程或孑孓收場，歌哭也好，悲喜也罷，都不再與我有任何干系。從今以后，襄王神女兩不憶。 我喜歡你突然的決絕和你賜給的領(lǐng)悟。 你是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你心里，住著的其實不是我呢？在我突然感性地說了那番令人羞慚的廢話時？還是，我對你輕輕喚出那個稱呼讓你感覺到了綁縛？抑或，從頭至尾，你都清醒地看到了我的深陷，你掌握著遙控器，前進，后退，停止，全在你左右。 這個答案，對我，又有什么意義呢？失去了你，這世界，輝煌金璧，這人生，花紅柳綠，也不過只是蒼涼故事的繁華背景。 陸濤，你給的一切，我注定無言。 (五） 無須再掙扎。沒有了掙扎。 我沒有信件留于你處，你也不曾贈我定情物。我們之間，從來干凈利落。你說，小米，來吧！我立刻飛檐走壁飛身而至，你說，小米，走吧！我當即消失不見隱匿人海。我就是這樣乖巧至你害怕你厭煩你躲避的女子。可，這又有什么法子呢？人這短短一世，幾萬個時日，如若當真碰不上旗鼓相當?shù)膶κ郑斦娌辉霈F(xiàn)那個你愿意降尊迂貴的人物，當真不曾長夜痛哭過，這聊淡人生，又該失了多少樂趣。 無須再期盼。沒有了期盼。 長街小巷，我們終將無法重遇。我便不用勾勒在路口在拐角會有機會與你狹路相逢，不用為了下一次的邂逅或濃妝或淡抹地未雨綢繆。也不用多想，不可避免地逢你拖著她手偶遇時，我是不是該微笑著祝福。 那個城市的風(fēng)花或雪月，終將漸次淡漠于歲月的磨耗中。有一日，你終于模糊，有一日，我終于模糊。你還會不會記得，有個女子，曾經(jīng)那樣篤定地站在你的右邊。望穿秋水，望眼欲穿。 我將不再歸去。我們，后會無期。

大灰狼 · 發(fā)表于 2008-4-26 13:34

破癲，破飛，你說，如果我們真的早就預(yù)知這樣的結(jié)局，我們還會奮不顧身執(zhí)著前行么？可就算如此，我們的心底，不還是企望于這樣的相遇，這樣痛苦的纏綿么？即便結(jié)局是痛不欲生，可相遇，終是美麗無暇啊。

樸素 · 發(fā)表于 2008-4-26 23:13

你收回了給我的幸福，卻忘了帶走我和我的記憶。

雨后斜陽 · 發(fā)表于 2008-4-26 23:20

松開相牽的手,曾經(jīng)相愛的人也將后會無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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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閑情余味] 我們，后會無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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