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外表下,藏著不安分的因子。 時時,陷入迷空的幻想。 向往自由,去遙遠的地方流浪。陌生的地方,總有著那么一種神秘而幻致的吸引力。 做大地上的行者,流連在異鄉的孤旅者。
骨子里,深藏叛逆。時時,蠢蠢欲動。然欲望之火,往往熄于理性之鉗。時點,心情,人,不對,事事羈絆。終歸是,缺了那么一份義無反顧的勇氣,那么一份果決的魄力。對生命之熱愛,往往妥于現實之冰冷。心漸穩,漸安麻,生活漸失味。
總是在想,生命的意義是什么? 我活著,是為什么? 我,為什么,要像現在一樣活著? 不斷地追問,追問,到最后,卻似乎成為無意義者。 活著,只是活著。
叔本華說,人生是在無聊與痛苦中渡過的。 我不知道,只是,不想心竟然如此不由自主地傾向于他。
尼采說,生命的本然,是自我實現的歡樂。為了樂于過你的生活,你要置身于生活之上,歡樂總是比心中的憂傷更深沉。 我,希冀去獲得那樣一種歡樂,卻無從著手。 置于生活之上?我只是溺于生活之水中,找不到方向。 有時候,在想,是不是一直活在自己對自己的謊言中……
老師說,生命因其有限性,才體現出意義。人生匆匆,你應想想,自己能夠給世界留下什么,世界又給你留下了什么。 有時候,在想著這樣漫無目的地,是否是一種生命和時間的耗散?但蘇珊.桑塔格說,追求生命意義的本身就是荒謬的,因為在我們沒有思考這些問題時依然活得好好的。
黑夜來臨的時候,在手機上敲出一段文字:“人一生為求得什么,又會記得什么?心不是在念著過去,便是在張望未來。匆匆忙忙。獨獨忘了當下此刻。過去與未來,憑借記憶與想象,你可以在時間與空間軸上去無限地延伸。但此刻,即是稍縱即逝的一點,卻很少能完完全全地投身于中,去感受與體會。心又在追逐些什么…..”
旅行開始之前,有著對未知的一點點不確定的不安感,試圖去尋找支持,然而有時候,正是因為這種不確定性,增添了旅行的神秘。旅行的意義何在,只能自己去摸索,如果你真的聽到了內心的召喚,就會走上這條命中注定的路途,尋找到自己的答案。 唯有,走到更寬更廣的世界,在陌生的點,才會有更多不可思議的趣事發生。旅行,讓生命,多了一點點不可預期性。
生命在流動,靈魂在游走。
生命走在行旅中,貼近和擁抱每一個真實。
The road is home.
Just be out there in it.
The freedom and simple beauty is just too good to
pass up …
在路上,收集凝落在草葉的甘洌的露水,補汲心靈的力量。
有時候,望著空發呆,突然不知道,在這個世界上,去相信什么。
很多時候,生活中充斥了太多的信息,我們總是會受到一些偽評論者的影響;有時候,只是徒增更大的困惑。
看《羅生門》,看得心累。這是個怎樣的世界?堅實的事實與被毀掉的事實,以及語言重塑的事實。語言與事實的距離又有多遠?我只想看善良的,美的事物,難道這樣便算是愚懦么?
電影《十二怒漢》說,以生活的真諦而非世俗的眼光探尋真相。但生活的真諦,又在哪里。
眼,看到的,“‘精’裝修”過。聽心的聲音,但它太年輕,不辨明晰。
笑著,想著,要不去終南山上隱居吧,去追尋生命的本真。人,總在安靜的時候,才能找回自己。
要接近自己的心,是困難的。
萬象喧囂的世界里,人,總是離自己,最遠。
人們總是一窩蜂擠在一條路上,互相競爭、推攘、阻擋、踐踏。
前面有什么?不知道。
既然大家都朝前趕,肯定錯不了。
因為個人都是脆弱的,會本能地去尋找集體性的背景,集體性的支持。
每個人都是復雜的深淵,想要認識這個深淵,需要莫大的勇氣。
追問書本,追問歷史,追問世界,其實最終是追問自己。
如此層層剝離,回歸于,尋找到自己,站在生命的臨界點上,去遇見真正的真實,這是一個緩慢而痛苦的過程。 自我喜歡捉迷藏,有時候,是可遇不可求的。
如同蒙田所說,“我找我的時候找不著;我找著我由于偶然的邂逅比由于有意的搜尋多” 。
過于執著地追尋,有時候陷入另一種偏執的迷失。
在話劇《暗戀*桃花源》里,有人問:人生的盡頭是什么?回答:是時間的懸崖。我們的一生,只是不停地,不停地,向它奔跑,向它靠近。然后,到了。然后,落入它。一路上,哭,笑,碰到喜歡,抑或不喜歡的人。歡喜,冷漠,自心知。走得遠了,突然忘了為什么走得這么遠……有時候,需要停歇下,回望下,不至于下一步路,走錯了方向。
哲學課上,老師曾說過,人有時候需要向后看,用哲學的方式尋找人生中的原點。回到原點,反思自己,獲取力量。人應該給予自己這樣一個回旋的余地。
生活節奏加快了,然而沒有生活。心靈和胃一樣,需要休息和復原。
天天爭分奪秒,歲歲年華虛度,到頭來發現一輩子真短。沒有值得回憶的往事,一眼就望到了頭。
我,不知道,命運將置于我,哪一個點。但我不希望,在開始的時候,就望到了它的終點,以及過程。
若有時機對點的時候,便出去。心中,總存著那么一份念想。
雖然,生活是戴著鐐銬跳舞,但也要舞得精彩。
回歸自然,回歸自我。“小隱隱于野,中隱隱于市,大隱隱于朝”,也許是我們的心不夠堅韌,敏感得總容易受到浸染,無法守住一些東西。唯有回歸簡單的自然原野,摒去一切的塵世傾軋、嘈雜噪音,才能找到那個清明寧靜的自我。這的的確確,屬于一種逃離。心里,存著一份對現實的抵觸,對繁雜俗務的厭倦,一種內在的反抗,就是那么一種,追尋自我的欲望,一種源自生命本能的渴望,愈來愈清晰,愈積愈激烈。
于是,某一天,終于,跳出原來的生活,奔赴所往。
生活,總有種種藩籬。盡管,我想出走,走到更遠的遠方,但總有羈絆,是生活所設,也是自我所限。 我屬于那種閑淡散漫的人,總想著,小安的田園生活也蠻好的,小隱隱于野,在某個角落,青山,綠水,清澗,竹屋,家中有藏書,一個人獨居,終日,可與書為伴;抑或兩個相知的人,相依相持,平淡安穩地過完一生。偶爾會會老友,期間看看書,寫寫東西,田間勞作下,坐在自家屋檐下或者小庭院的躺椅,或者直接坐在大樹下,看看日出日落,望望星空,數數云朵,聽風吟鳥鳴,自在,愜意,隨心所欲地生活。呵呵,只是在做夢。 人還是得回到實在的地方,望歸現實。
我不是一個人,還有家人。心中,有一個家,有了牽絆,那么,你是走不遠的。有些,東西,你是是沒法帶走的;父母,逐漸老去,他們無法追隨你的腳步。這是一份責任,你需要照顧他們。So,不能做一個私享者。
有時候,想著,在沒有足夠能力保證你生存下去的時候,談其它都是奢侈,無論是個人,企業,還是一個民族。但若存在那么一份希冀,至少給予你向上的力量。
生的渴望,不只是對于生的渴望,更多的時候,也是源于其它。
只是更多時候,身在原點,心在行旅,在紙上行旅。
文字背后的世界是豐富的,它的觸端總是會延伸到你無法想像的地方。
找到一個安靜的位置,獨處的空間。在故事的故事里,在世界的世界里,自由地呼吸,不讓生活網住生命的翅膀。
一盞燈,一本書,周身黑暗,只身入書中,傾聽寫者的婉述。全然地擁抱靈魂的黑夜,它便會給予你巨大的能量。
You
know,生命的本色,源至一份能夠安靜聆聽別的生命也使別的生命愿意安靜聆聽的純真。
只是,有時候,看得累了,疲乏了,便覺得認識世界,認識生活的最好方式,是融入世界,融入生活,親身去嘗試,去感受,去體悟。
書本上,記載的只是二手影像,應勇敢地走出去,去獲得生命的直接體驗。永遠只是活在自己臆想的或者別人描述的世界里,毫無意義。
打開心門,邁出步子,世界向你敞開。
曾經,我倦于長途奔波的勞累,期間等待的無聊,遲遲下不了遠行的決心。
但看了周國平寫的一段話后,便開始釋懷。很喜歡,很喜歡這段話,每每坐在車上,每每想起,心底一片溫和。
在此,予以分享:“列車飛馳,窗外無物長駐,風景永遠新鮮。其實,窗外掠過什么風景,這并不重要。我喜歡的是那種流動的感覺。景物是流動的,思緒也是流動的,兩者融為一片,仿佛置身于流暢的夢境。當我望著窗外掠過的景物出神時,我的心靈的窗戶也洞開了。許多似乎早已遺忘的往事,得而復失的感受,無暇顧及的思想,這時都不召自來,如同窗外的景物一樣在心靈的窗戶前掠過。于是我發現,平時我忙于種種所謂必要的工作,使得我的心靈的窗戶有太多的時間是關閉著的,我的心靈的世界里還有太多的風景未被鑒賞。而此刻,這些平時遭到忽略的心靈景觀在打開了的窗戶前源源不斷地閃現了。所以,我從來不覺得長途旅行無聊,或者毋寧說,我有點喜歡這一種無聊。在長途車上,我不感到必須有一個伴讓我閑聊,或者必須有一種娛樂讓我消遣。我甚至舍不得把時間花在讀一本好書上,因為書什么時候都能讀,白日夢卻不是想做就能做的”。
周國平說過,“天地悠悠,生命短促,一個人一生的確做不成多少事。明白了這一點,就可以善待自己,不必活得那么緊張匆忙了。但是,也正因為明白了這一點,就可以不抱野心,只為自己高興而好好做成幾件事了。只知道,我走在自己的路上了。成功與失敗、幸福與苦難都已經降為非常次要的東西。最重要的東西是這條路本身”。
世界上的任何一個人,都不是你,都無法真正地像你自己一樣那般清晰那般強烈地感受到自己心中的那份渴望。
If you want something in life,reach out and grab
it.
蒙田曾說過,“我們最豪邁光榮的事業乃是生活得寫意,其余一切,包括從政、發財、經營產業,充其量只是這一事業的點綴和附庸罷了。” 蒲寧坐在車窗旁眺望窗外漸漸消融的煙影,曾贊嘆道,“活在世上是多么愉快呀!哪怕只能看到這煙和光也心滿意足了。我即使缺胳膊斷腿,只要能坐在長凳上望太陽落山,我也會因而感到幸福的。我所需要的只是看和呼吸,僅此而已”。
對于世界永葆新鮮美感,順乎本性地生活,便是身在天堂。
最后以波蘭詩人米沃什寫于90歲時的一首詩結尾:“如此幸福的一天/霧一早就散了,我在花園里干活/蜂鳥停在忍冬花上/這世上沒有一樣東西我想占有/我知道沒有一個人值得我羨慕/任何我曾遭受的不幸,我都已忘記/想到故我今我同為一人并不使我難為情/在我身上沒有痛苦/直起腰來,我望見藍色的大海和帆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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