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八卦掌付 于 2015-5-19 21:07 編輯
前面我講述了詞的基本特點,這一次重點說說詞的基本屬性。 我們知道,詩言志,是這個世界碩果僅存的美好文體之一了。那么,詞是什么屬性? 現代,我覺得對于詞的定義能否是——便于抒發情感,便于傳唱,便于純凈心靈,便于引發廣泛共鳴。 關于古詞的這些特性,我們可以看看—— 李璟作品 菡萏香銷翠葉殘,西風愁起綠波間。 還與韶光共憔悴,不堪看。 細雨夢回雞塞遠,小樓吹徹玉笙寒。 多少淚珠何限恨,倚闌干。
【賞析】 開頭兩句說:“菡萏香銷翠葉殘,西風愁起綠波間。”“菡萏”是荷花的別名。“翠葉”,指荷葉。這兩句寫荷花落盡,香氣消散,荷葉凋零,深秋的西風從綠波中起來,使人發愁。兩句中已含有無窮悲秋之感。接下來寫人物觸景傷情:“還與韶光共憔悴,不堪看。”“韶光”即美好的時光,“韶光”的憔悴,既是美好的時節景物的凋殘,也是美好的人生年華的消逝。與韶光一同憔悴的人,自然不忍去看這滿眼蕭瑟的景象。 下半闋交代“愁”的原因并具體描寫思婦念遠之情。“細雨夢回雞塞遠,小樓吹徹玉笙寒”,寫在睡夢中夢到遠赴邊關去尋找所思念的人。雞塞,泛指邊塞戍遠之地。思婦醒來時,正值細雨迷濛、寒意襲人,夢中雞塞似近在咫尺,而醒后回味卻遠在天涯。惟有獨自在小樓里吹笙,以排遣愁悶。然而風雨樓高,吹笙非但不能減輕相思愁悶,反而更添懷念之情,她依然淚流不禁。“多少淚珠何限恨”,“何限”,即無限。詞人寫到怨恨的無窮無盡,卻不再作情語,而是以“倚闌干”三字做結,含蓄不盡。一個有無窮幽怨含淚倚欄的主人公形象躍然紙上。秋雨綿綿、夢境緲遠、玉笙嗚咽,構成悲涼凄清的意境,使全詞惆悵傷感的氣氛愈發濃烈。 這首極富感染力的詞作,歷來為評家所推重。近代學者王國維在《人間詞話》中最推崇“菡萏”一聯,認為“大有眾芳蕪穢、美人遲暮之感”。之所以如此評價,是讀出了這首詞中的寄托之意。作者李璟是南唐的第二代國君,史稱“南唐中主”。他是著名詞人李煜的父親。作者在思婦的對景傷情,感嘆青春易逝中,滲透了自己不堪遲暮的感傷心情;而詞句意境的眾芳蕪穢、美人遲暮,又象征著南唐的沒落,寄托了作者的家國之痛,也極易引起后世讀者的感觸。
關于現代詞的屬性,我引用自己對幾首詞的賞析說明——浣溪沙(作者 一朵禪)
下面是我的賞析——
今生料定,夢深無情,花語解惑,風送禪吟。作者深獲填詞要訣,款款心語,細膩靈動。一種女子的知性之美,自骨子里滲發。 王國維在《人間詞話》中說過:“一切景語,皆情語也。”我們也可以說,一切抒情,皆感悟也。 開篇與夢行,即定下來通篇基調,如夢似幻,待作者自己一一解碼。明明知道與夢行,明明知道夢中癡語或許無情,很飄渺,偏偏內心卻要去追尋,自己感知是美好的,因此表明裝狂自釋,那么,追尋的是什么呢?曼陀經!佛曰:“一花一世界,一葉一如來。”藏傳佛教里有關微觀宇宙的模型就叫“曼陀羅”。 曼陀羅是一種在東西方文化中都很神秘的植物,產自古代的西域,花開艷麗;而在佛經中,曼陀羅花就是“適意”的意思。我理解,曼陀經,可以解釋為現代語言就是,我在 故我樂,凡事開心就好,放下意味著輕松率性。 下闋很自然寫出了作者對于往事的反思,幾處花深關我事?原來,風來一地碎盈盈,一切生活,無關風月,自在自己內心體驗與愉悅,既然如此,倒不如,使它還作月鳴聲。通篇洋溢著禪意,隱約又透著老莊的無為無不為色彩,撲朔迷離,光影璀璨,不失為一篇好作。其中,夢、花、風、月等意象清新脫俗,出類拔萃,堪稱一絕。 王大沐老師的這首漁歌子,讀后令我非常感動,因為我長期研習武當武術,對于武術情有獨鐘,覺整首符合武術精神,繪聲繪色,將武術攻防技巧展現淋漓盡致。所謂中華國術,原本是古代戰場搏擊之術,冷兵器時代精華,隨著科技進步,武之術已經退而成為國民健身之法門。盡管中華武術千變萬化,說到底無非手腳運用,閃轉騰儸;第一句踢腿高低視弱強,表現武術腿法運用,是南拳北腿的腿。第二句,揮拳進退見攻防,生動描述手法運用,以及身法的配合。三四句形象描寫武者如蛟龍,似猛虎的氣勢,所謂站似一棵松,動如一陣風,外練筋骨皮,內練一口氣。感覺非常獨到精辟,謝謝大沐老師對中華武術的理解和褒獎。 作為一名旅美華人,心系華夏,不忘根本,對于古典詩詞以及中華國術尤其懷念,不像某些人,出得國門,忘記了自己的黃皮膚,這一點值得學習! 觀看這首漁歌子,也確實有一處平仄值得商榷,那就是揮拳進退見攻防,此處:進,按《欽定詞譜》應該平,不知道大家怎么看? 我覺得現代人寫詩詞幾乎全都是優勢。信息發達,檢索方便,各種研究的成書多,工具書齊全,題材更廣泛,只要想學,沒有學不好的。有人說什么現代**意境缺失的,審美缺失的,這都是把主觀因素當作客觀因素了。古人有的所有情感我們都可以有,無論是家國天下還是軟語輕噥。現代人的美學研究只會在古人的基礎上更進一步,而且還吸收了西方的文化,容量更大,可選的更多。詞的地位在古代文學中是至高無上的,古代士大夫階層沒有不能作詞的,這個基礎太強大。而由此而來,詞人之間的交流唱和也多。現代則詩詞在文化階層中早已沒有了這樣尊崇的地位。現代文學出現了各種細分的專業作者,寫小說,散文,雜文的,都可以不寫,不讀,不懂詩詞——這在古代是不可想象的。假如知識分子是一個階層,那么古代知識分子全都是詩人,而現代知識分子要分成詩人、散文家、小說家、雜文家等等,詞人里面又要分現代詞人和舊體詞人,所以當代創作舊體詩詞的作者在數量和質量上的確無法跟古人相比,一來我們是以一個時代跟整個古代文學史比較,二來也主要是因為文人分流,詩人的圈子小了,交流和創作的基數都小了很多。不過,我還是看好信息技術的大發展,人口受教育程度的普遍提升可以彌補文人分流的劣勢。網絡發達之前和網絡發達之后的詞壇就明顯是兩個氣象。什么是我們寂寞的內心需要的?美好的東西,什么是美好的東西,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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