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吹人間曲》散文詩組章之四:西湖春曉 文/阿鵬 夢(mèng)有多遠(yuǎn),我足行多遠(yuǎn),到天之涯,到海之角。 此念一開,我從南方到達(dá)了南方之南。 風(fēng)悠然,雨悠然,云朵悠情。從一江錢塘入眼來開始,一水西湖美景如魚貫雁比,裝滿我的眼眸。
我多象一只忘記了時(shí)間的蝶,在蘇堤春曉、斷橋殘雪、曲院風(fēng)荷、花港觀魚、柳浪聞鶯、雷峰夕照、三潭印月、平湖秋月、雙峰插云、南屏晚鐘里飛來飛去,目之所及,足之所及,心之所及,蘇堤柳如煙,煙翠,心也翠了。
一湖四周,綠蔭環(huán)抱,山色蔥蘢,云樹籠紗,一程山與水,一幅美江南。 眼神觸摸到的,它們每一處是畫,每一景是詩。 那亭、那臺(tái)、那樓、那閣、那廊、那榭、那橋、那汀,把湖中有湖、景外有景、園中有園的風(fēng)光點(diǎn)綴得恰到好處,每一處是美的符號(hào)。
抑或,在逶迤群山之間穿梭,飛來峰、南高峰、玉皇山、鳳凰山、吳山、葛嶺、寶石山……恰似龍翔鳳翥,林泉秀美,溪澗幽深。 而我得了林的清氣,得了山秀水逸的氣韻,得了人在山水之間的真趣。
時(shí)間把塵世變老了,一水錢塘依舊川流不息,連接著歷史的昨天和今天。 而橋是不可缺少的,承載起這方水土的精神、血脈與生命之氣,杭州人在這里生息了千年。
懷揣一張船票,在水光山色的蘊(yùn)氤中,穿過山塘橋、通貴橋、星橋、彩云橋、普濟(jì)橋、望山橋、西山廟橋、白姆橋、毛家橋、桐橋、白公橋、青山橋、綠水橋、斟酌橋和萬點(diǎn)橋……,如走線串珠,一處一風(fēng)景,處處皆風(fēng)景。
橋是生命之魂,承載起這方水土生生不息的生命信息。 也托起了真山真水、歷史文化、神話傳說為一體的西湖三堤十景。
我只想乘一葉小舟,聽一曲絲竹,在呼吸之間,吐納一串一串最柔軟的文字音符,借一支柔櫓推波,一圈一圈從湖心到達(dá)彼岸,從彼岸回漾湖心,生活如此,一朵朵漣漪蕩漾。
來到這里,聽得最多的是“王母奪珠,掉落凡間,成為西湖”的神話,生動(dòng)了這方水土之美。 把自然、人文、歷史、藝術(shù)巧妙地融為一體,這就是人間天堂。 在烏鎮(zhèn),我走進(jìn)了一盞舊時(shí)光里,那只舊時(shí)王謝堂前燕已經(jīng)歸來,春宵苦短,我不去探究一只舊家燕子傍誰家的來龍去脈。 一盞黃燈初上,萬家燈火齊明,夜已經(jīng)開始了。 在掛滿紅燈籠的街頭和巷尾,一樣春滿,我只有一顆凡心,在裊裊升起的水煙之中,浮起的也只是凡念。 幾杵疏鐘,伴隨著漁歌唱晚,如波浪浮,清洗著一身俗塵。
在吹不滅的月色里,聲聲夜鳥的呢噥,皆是綿言柔語,潤澤心田。 在燈影槳聲里,感受了一杯西湖茶的情調(diào),讀一讀千年水鄉(xiāng)深藏著的故事,我只愿這樣度過,從此日子慢下來,也清凈下來。
山塘街和山塘河有典型江南水鄉(xiāng)的風(fēng)貌,家家枕水,戶戶開門入畫中。 河上小船來往如梭,街上店鋪林立。即便“吳酒一杯春竹葉,吳娃雙舞醉芙蓉”的那場那景淡出了時(shí)空,但這是美江南,一樣開張了我的詩歌之眼,無需在夢(mèng)中喃喃自念江南好了。
在山塘河、東山浜、野芳浜的交匯處,畫舫云集,此情此景,一杯小酌,怎能不行吟一組“斟酌橋頭花草香,畫船載酒醉斜陽。橋邊水作鵝黃色,也逐笙歌過半塘”、“半塘春水綠如澠,贏得橋留斟酌名。橋外酒簾輕揚(yáng)處,畫船簫鼓正酣聲”,醉了,我醉在這些黃牙小口都能誦讀的詩行里……
翻一卷舊時(shí)光,西塘、烏鎮(zhèn)、南潯、月河、同里,周莊……這些都是鳳棲之地,哪一處不是詩歌的現(xiàn)場? 我尋找到了一代詩魔白居易可以大張情懷,“酒狂又引詩魔發(fā),日午悲吟到日西”,而因過份的誦讀和書寫,竟到了“口舌生瘡、手指成胝”的地步的理由。 因了這方生長詩歌的土地,蘇軾、白居易、歐陽修、楊萬里、林稹……這些詩詞大家吟誦西湖已成為了時(shí)代的記憶,他們的絕唱卻讓后人仰望了千千年。
我沒有吳山和寶石山的兩只手臂之長,可以一南一北伸向人間十萬家煙火,去讀一讀他們身心洇染在這方煙水之中有多少快樂,有多少生活的自在于懷。 如果可以,讓我在西湖畔,一次次敲響春的更聲。 告訴那些睡著的,春來了,不應(yīng)該睡在這么美好的春天里!
從一本書,一張圖片里,走出記憶 這一次的穿越,我預(yù)約了三十年 水鄉(xiāng)之美,這樣的經(jīng)典 在真山真水間,有了不一樣的體驗(yàn)
我來自遠(yuǎn)方,沐了西湖的水氣 浴了西湖的霧嵐,如頁游 忘記了字典里埋藏的舟車勞累一詞
一湖三堤十景,得意春色中 風(fēng)韻窺斑見豹 詩中有畫,與誰比 畫中有詩,誰與比 景名合一,人文共生 名至實(shí)歸
這一程行走,只想攬一泓清溪 清透入我的詩行
涂幾筆唐風(fēng),描幾筆宋雨 且將這一箋詩意墨染 滿心,滿眼,慢慢的醉
在西湖,我已經(jīng)看到了—— 因人而制,但人類不可再復(fù)制的天堂,在西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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