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夜聽)待我解甲歸田，定溫柔待你

老兵日志

又一年春運到來，又一年返鄉(xiāng)大潮。回家，這個溫暖又糾結(jié)的話題，席卷而來，有很多妻子盼著丈夫，老人盼著兒女，孩子盼著父母，陪伴是最長情的告白，也許這封丈夫?qū)懡o老婆的信，能讓你寬慰和思索。 老婆： 我昨天遲到了。 早晨上班，地鐵關(guān)門的剎那，一個阿姨擠了進來，她老伴腿腳慢，被關(guān)在了門外。 阿姨瞬間就慌了，操著濃重的鄉(xiāng)音說：媽呀，我老頭沒進來，能不能開門啊，我下去，咋辦啊這，誰能幫幫我啊，我不能丟了…… 說著，急得眼淚都下來了。 我一邊安慰她，一邊問她要了老伴的電話，幫她約好在下一站下車匯合。阿姨抹著眼淚邊謝我邊重復(fù)著：丟了咋整，丟了咋整…… 就這樣，我牽著老人，把她交到老伴手上才去上班。 然后昨晚我就失眠了，白天這一幕一直揮之不去。 因為我已經(jīng)幾乎丟了你整整十年。 俗話說，丈夫，丈夫，一丈之內(nèi)才是夫。可是我們結(jié)婚第二年，我就來了北京，和你相隔千里。 結(jié)婚前，我問你想要什么。那時年少輕狂，心里想著我最愛的女人要什么我都必須給她。 你說你只是想跟我在一起。 我覺得這多簡單。 可是。我偏偏就沒做到。讓你過了十年，身邊幾乎沒有我的日子。 那時候老家沒什么好營生，北京打工的哥們兒再三勸我走。高出老家四五倍的收入，對日子窘迫的我們，是巨大的誘惑。 我們糾結(jié)得不行。今天你說去吧我說不行。明天我說走吧你說別走。 后來你老爸重病，縣城的醫(yī)院建議轉(zhuǎn)到市里。可是我們根本拿不出去市里看病的錢，只能硬著頭皮留在縣城。 那天你在爸爸病房外嚎啕大哭。晚上回去就跟我說出去賺錢吧，沒錢不行。  我就這么一咬牙一跺腳出來了。半年后爸爸病愈，我想過回去。你說這次是在縣城闖過鬼門關(guān)了，誰知道下次還能不能這么幸運？再說，過日子養(yǎng)孩子建房子哪樣不要錢，我們苦就苦吧，掙錢要緊。 這一句“苦就苦吧”，說起來輕松，熬起來何等艱辛。 你在老家，從沒得閑。除了打工，還要一日三餐伺候老的小的，女兒的吃喝拉撒都是你活兒，四個老人誰生病都得你照顧，家里外頭大事小情都是你撐著，我同學(xué)結(jié)婚都得你代勞去祝賀。 我媽前年腦溢血，是在夜里，你居然就聽到她的呼吸不對，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連夜找車把她送到了醫(yī)院。因為搶救及時，也因為你陪護得力，老媽已經(jīng)漸漸恢復(fù)，到我回家，甚至都看不出她得過這糟心的病。 還有女兒。轉(zhuǎn)眼已上小學(xué)，我陪伴她的日子卻屈指可數(shù)。   她開口的第一個詞是叫爸爸，那是你每天不厭其煩教她對著手機喊我的成績。你說你一直在她身邊，都好說，但是你必須讓她記住我。 我心很酸。讓一個不諳世事的孩子對爸爸的記憶停留在手機視頻里那個滿目淚光的男人，實在是委屈了她，也委屈了你。而且，明明陪她滿地打滾，送她上學(xué)，告訴她堅強勇敢的應(yīng)該是我，而現(xiàn)在，全是你。 去年我回家過年，進門就看到墻上貼著她的畫和獎狀。一瞬間我眼淚差點涌出來，不為別的，你一個人把孩子養(yǎng)這么大養(yǎng)這么好，你付出了多少啊。 我打心眼里想干點活，可是你不讓，說辛苦一整年了，你就負責(zé)好好歇著，陪孩子玩玩。 我想自己找點事，基本插不上手。我看著你手腳麻利地忙里忙外，衣角有了破損，眼角已現(xiàn)皺紋，心里特別不是滋味。 太愧對你了。這些年，除了給錢，我?guī)缀鯖]有盡到一點丈夫的責(zé)任。  親愛的，我懂你的不容易，所以我必須很努力。 以前在工地干活，很苦，但是我不惜這一身力氣。一個月能干滿30天，我絕不干29天。 吃的住的條件差，也都不是事兒。我出來，不是享福的。 我特別努力地逮著什么學(xué)什么，所以后來可以幫工頭干些腦力活，現(xiàn)在已經(jīng)坐進了辦公室。 在工地時，我有次不小心砸破了手，皮開肉綻，但是大家都忙，我沒聲張，自己買了點紗布纏上了。 纏的時候，我就想起你。那次你腿受傷，也是一個人包扎好，就接著干活了。連個替班的都沒有，連個心疼的都沒有，連個幫你包扎傷口的都沒有。 無數(shù)個白天，在我疲憊不堪體力透支時，支撐我玩命干活不放棄的，就是你和孩子。 一個人在外面，再苦再累，晚上能跟你和孩子視個頻，我就心滿意足。 我曾經(jīng)在電話里問你：孤單嗎，害怕嗎？ 你笑，說手機里有我的照片，沒事兒就看看，既能了卻念想，又能驅(qū)鬼辟邪。 你從未抱怨。 可是你知道嗎，男人的良心就是，你越不抱怨，他越覺得虧欠你。 一個男人應(yīng)該是山，讓你能在疲憊脆弱時靠一靠。而我，硬是讓你活成了女漢子，自己扛起大米趕路，夜晚伴著月亮回家。 你現(xiàn)在跟過去不一樣了。堅強，隱忍，很少哭。 可是你越不哭，我越難受。 我多愿意你還是那個嬌氣的小姑娘，那個不敢走夜路的膽小鬼。  今天看到那個地鐵上的阿姨，我感慨萬千。 其實去年春節(jié)那幾天，我就暗暗下了一個決心：我要回家，和你在一起。 我知道這是你一直企盼的。 上次哥們離開北京回老家，我說我也會回去，你的眼睛瞬間一亮。 這十年，我們的日子好了很多，我也有了一些能力的積淀。 事業(yè)無盡，財富無邊，而生命有限，那些平凡而踏實的幸福，我不想再錯過。 我不想再等什么功成名就衣錦還鄉(xiāng)，只渴望與你朝朝暮暮相守到老。 我曾經(jīng)說過的待我解甲歸田，定溫柔待你，我決定現(xiàn)在就要兌現(xiàn)！ 老婆，今年過年，我將帶著我所有的行李，帶著十年的愛和思念，帶著對嶄新未來的規(guī)劃，回我們的家。 從此以后，天黑路滑，有我陪你，再也不怕，世道艱難。 回家的路，也長，也短。長不過思念，短不過虧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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