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暮,花無名 文|疏桐
我依依不舍走在春的身后,間或回首忍顧來時路。沒有了梨花的白,桃花的紅;不見了牡丹的尊貴,海棠的嬌艷;更無早梅的暗香疏影。前方迢迢無盡頭,關山路遠,春歸何處? 迷茫中放緩步履,環顧四野,把趕路換做漫步。迎著內心的柳暗花明。山隅處,離離青翠中,朵朵鮮花在微風中搖曳,怡然自得。雖一時呼不出芳名,俯下身來,淡淡的香氣在迷途中醍醐灌頂。
不必入了“草木知春不久歸,百般紅紫斗芳菲”的俗套,君不見拼力爭奇斗艷之后,依然是“東風無力百花殘”?既然,春的歸意已決,無名小花便是一副氣定神閑的派頭。
寵辱不驚,去留無意,淡定自若。毫不擔憂鋪紅滿徑,零落成泥,絕不需要黛玉葬花,堆憐香冢。在那些領了一季風騷的花魁們凋零之后,盡情消受芳草的膜拜、陪同。招搖著,燦爛著每一天。而那些曾經的花開富貴,魏紫姚黃,國色天香,桃之夭夭們,如今除了在騷人墨客的筆下,或作丹青“壁上觀”,或作詞賦案頭疊。哪里還有蹤影呢。
正可謂,花開不必王謝堂前,恬美何妨小家碧玉。隨遇而安,生在山中,長在水畔,食人間煙火,生命力更強,走的更遠,從不缺少芳草作伴。豈不遠勝孤獨的庭園、鳳苑。
多好啊,沒有塵途重負,不畏春天離去,不執著于曾經的擁有。這般瀟灑,這般愜意。不辜負似水流年。不癡念過眼云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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