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一座來了就不想走的城市

淺淺 · 發表于 2021-7-31 10:06

■ 文字、攝影/ 淺淺

『寫在前面的話』

讀《煙花那么涼》，感觸最深的還是《讀城記》。
很是羨慕雪小禪：閱歷之深，知識之博，行走之廣，文筆之美。
小禪無疑是小資的，但字里行間又透著股霸氣，
所以，她能將纏綿悱惻與豪氣云天如此和諧地編織成一段段錦繡華章。
那么多城市在她筆下被一一肢解，骨是骨，血是血，
一路讀來，很是暢快淋漓，卻總有意猶未盡之感。

合上書時，不由心念一動：都說每個城市都有屬于自己的故事，
其實，有故事的不是城市，而是那些能擰出汁來的濃情，被投射在了城市的天空。
所以，一百個人寫，會有一百種不同的說辭。
站位不同，角度自然不同；用情的深淺，難免影響認知的程度。
如同她的故事不屬于我，我的故事不屬于你一樣。既然一個人一個版本，
那么，我就用我的版本寫寫我的故事，我的城市吧。

【成都，一座來了就不想走的城市】

“你肯定會喜歡這里，因為它符合你的與世無爭。”
這是一條短信，去年的五月，朋友在成都寬窄巷的一家小茶館里發來的。
當時的他一定不會想到，正是這條短信促成了一年后我的巴蜀之行。

從步出雙流機場的那刻起，我的眼睛就仿佛被蒙著一層似有若無的薄紗：天空總是陰沉沉，霧蒙蒙的。
奇怪，臨行前也曾上網查過當地的天氣，這幾日都是多云。出租車上忍不住問司機：
成都的天氣總是這樣嗎？答曰：其他季節好些，冬天基本如此。還有，出門最好帶傘，這里雨水多，雖不大，卻很密。
我想四川人該是熱情好客的吧，因為就連巴山的夜雨都如此殷勤，之后五天的行程，幾乎日日相伴。

『錦里』·逍遙人生的印記，安逸生活的回憶

下榻的賓館離武侯祠不遠，匆匆放下行李便直奔本次成都之行的第一站，武侯祠。
武侯祠是中國惟一的一座君臣合祀祠廟，分文物區、園林區和錦里民俗區三部分。
只是此時細細回味，才發現自己對文物區和園林區的印象已經所剩無幾了，
腦海中浮現的都是錦里的“香”，錦里的“魅”。

錦里，西蜀第一街，被譽為離都市最近的浪漫之地。
其實，它只是一條長350米，寬4米的小街，一條匯聚著濃郁巴蜀文化的仿古小街。
這里雖游人如織，卻仿佛全在煙塵之外：
仿古的房子，青石板的路，古色古香的茶樓，令人垂涎的川菜，美輪美奐的蜀錦，
還有它的標志性建筑——古戲臺。
相比諸多現代化的建筑，我總是更傾心那些帶著點斑駁舊跡的東西。

錦里的小吃一條街上人頭攢動，各色小鋪一字排開，
鋪子對面的那些小桌根本沒法滿足川流不息的游客，
于是，很多人站在店鋪前，捧著，端著，喝著，嚼著，說著，笑著……
鍋魁，有點像西安的肉夾饃。眼花繚亂的餡，配著五花八門的名，著實令人糾結好半天。
最終選了一款“夫妻肺片”，這名取得好，飄著市井味，冒著煙火氣，透著貼心暖。
只是，一個小小的鍋魁，竟害我灌下一大瓶的礦泉水：
對于不食辣的人來說，它的辣實在有些驚天動地。

肥腸粉，似乎很有名，聽覺、視覺都很熟，小說和港臺片里常見。
油油的紅湯，雪白的米粉，粉嘟嘟的大腸，黃嫩嫩的豆芽。
很完美的組合，被盛在一只只紙質小碗里，素色的小花在碗口淺淺地綻放，
忽然就想起一個詞：姹紫嫣紅。

“大叔，這，全是辣的嗎？”心有余悸，卻誘惑難擋。
“放心，我給你現做，不辣的。”
令人滿意的回答，那就來上一碗吧。只是，這歡天喜地的表情只維持了幾秒，
原來，所謂的不辣，依然超越了我的承受能力。
在成都，無辣不成菜吧？

傍晚時分，華燈初上的錦里別有一番風情。
大紅燈籠，木柱青瓦，總能喚起游人心底最懷舊的情緒。
小雨如約而至，濕漉漉的巷道在恍惚迷離的燈光下更添幾分曖昧。

挑了間幽靜的酒吧坐下，恍惚間竟似回到了江南，恍惚，又回到那一夜。
窗外飄來對街歌手的聲音，絲絲縷縷從心頭劃過：
別問我何時歸故里，不是在此時，不知在何時，我想大約會是在冬季。
下一個冬季的腳步日日臨近，季節的風里，可還能觸到有你的氣息……

『寬窄巷』·老成都的一張底片，一個記憶深處的符號

有著“最成都”頭銜的寬窄巷，是這一年來我最心心念念的地方。
成都之行，百分之九十是為它而來。

寬窄巷的建筑經過多年歲月的打磨，磚墻色澤更顯滄桑，具有那種可以讓人恣意沉溺的質感。
各種特色餐飲、宅院酒吧、休閑茶館匯聚巷里，熱鬧，卻不凌亂。
同錦里相比，寬窄巷多了一種叫做情調的東西。香韻，花間，點醉，荷歡，滴意，海棠曉月，柔軟時光……
光這些店名就足以俘虜游客的心，如此文藝，如此詩意。

寬窄巷中的顏色分外有格調，一個燈籠、一件飾物、或者一抹顏色，都讓你倍感它的特殊和溫馨。
那些隨處可見的精致掛件，在不經意間總能帶給游人意外的驚喜，而這種驚喜可以直抵內心。

“瓷禧”是一家專賣手工飾品的小鋪，既以瓷命名，顧名思義定然以瓷為主。
手鏈，項鏈，手機鏈……手繪的圖案，散著玲瓏的韻。
忽然，我的目光鎖定在一處，再也無力游移。
那是一套手鏈和頸鏈，如脂的細白瓷上一朵青蓮清清淺淺地綻放著，
素雅，乖巧，纖塵不染。

一直深愛著青花瓷，愛它的清幽靈秀，更愛它骨子里溢出的遺世獨立的雅致。
明知它不是，只那幾分的相似也足以攝取我的心魂。
目光相遇的剎那，感覺前世我們便是屬于彼此的，沒有為什么，緣于心的瞬間電閃火花的相吸。
雖標價不低，卻無半分猶豫。
“丫頭，它根本不值這個價。”朋友善意的提醒。
沒有反駁，也不想解釋。
因為，我從不把我的喜歡置于世俗的天平，不管TA在世人眼里多么的平凡，哪怕平凡到平庸。

找了家隱在巷子里的茶館，只為尋一份隱于市的清雅。
院子里三三兩兩地坐著幾撥茶客，每張桌上都擺放著幾本書。
店主是個戴眼鏡的中年男子，點茶，泡茶，結賬，收拾，幾乎一人全包了，
偶然閑下來，便坐在門邊的小幾旁，用筆記本電腦查閱著什么。

竹葉青是成都的名茶，而我卻點了杯飄香雪茶，
只因茶名帶雪，其實就是龍井中摻著淡淡的茉莉花香。
于是，一杯茶，幾碟小吃，一本《品茶圖鑒》，一本《四川通史》，
便泡淡了一下午的時光……

有時候，我們需要獨自跑到一個陌生的地方，那里沒有加班，
沒有職場上的激烈競爭，沒有令人焦慮的潛規則和過于復雜的人際關系。
關鍵是，我們可以暫時忘掉殘酷的現實生活帶來的巨大壓力，獲得調養失衡身心的難得機會。

朋友，若你想找這樣一個地方，我會推薦你去成都，
不過，若你真的決定去的話，一定要準備好一顆強壯的心靈
因為那個城市太安逸了，安逸得讓你感嘆自己過的真不是生活。
這樣的城市，是讓人愛，讓人妒，卻還是忍不住想，一去再去的……

【后記】

其實，巴蜀之行的最初計劃僅是成都----那座雖缺少陽光，卻能讓人內心明媚的城市。
去繁華的錦里逛逛，去詩意的寬窄巷坐坐，去春熙路看看傳說中的美女，
去文殊院一睹康熙的御筆 “空林”，去杜甫草堂，瞻仰一下那間為秋風所破的茅屋……
總之，在那些余溫尚存的文字里，找尋屬于自己的感悟。

只是，當朋友提議是否上峨眉時，竟然，莫名心動了：
很多很多年前，看了金庸的《倚天屠龍記》后，周芷若、滅絕師太就是我那時對峨嵋的唯一印象。
也曾傻傻地想：他日若得機緣，定要拜見一下身懷絕技，內功深厚的峨眉派掌門，最好能練個獨門秘笈啥的……

很多很多年后，朋友送我一支曲子，知道峨眉有個金頂。
直到現在，我都不敢說已經完全把它聽懂了。
那顯而易見的恢弘大氣自不必說，難得的是，在感受佛光普照溫暖的同時，又讓人覺得可親可近。
于是，每每聽著這支《峨眉金頂》，就會想象：
金頂之上，白日的陽光怎樣的流金溢彩；月下的峨眉，又是怎樣的靜謐、嫵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