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喧囂的酒吧,震耳的音樂,昏暗的燈光、縱情的男女。
我躲在一個角落里,用最簡單的科羅娜掩飾著內(nèi)心的一絲不安。不善于喝酒,也不愛喝酒,但是酒吧這種魚龍混雜的世界,是躲藏起來的最好場所。 當科羅娜進入喉嚨的瞬間,才是這個世界給我最真實的反饋。
“帥哥,請我喝個酒嗎?”一個嬌媚的聲音透過震耳的音樂,鉆進了我的耳朵。
“沒錢!”我頭都沒抬,因為我沒必要抬頭,纖細白嫩的兩條腿就在我眼前。
“沒錢?一杯酒又不貴,小哥哥不會這么小氣吧?“女孩把手搭在了我的肩膀,還輕輕的推了推我。
“桌上的隨便喝,我沒錢了。“我冷冷的回答,我真沒錢了,過了今晚,我都不知道該去哪里。
“那我們出去喝,妹妹請你呢?“女孩兩只手纏抱在了我的脖子上。 女孩的臉蛋幾乎貼在我的胡子上,我喝一口酒,然后悄悄的將酒瓶在手里滑落了些許,本來手里的瓶底,變成了瓶嘴。
“喝吧!”我用下巴指了指桌上剩的啤酒。
女孩沒有去喝酒,我也沒有客氣,手中的酒瓶已經(jīng)砸向了女孩的頭顱。
我沒有看到女孩的臉,但是我能感覺到她的笑,那一抹微笑。
不出意料的酒瓶子落空了。
女孩本來纏住我脖子的胳膊,再發(fā)力前,被我躲開后,抓住胳膊扔了出去,女孩空中劃過一道弧線,站在六米開外,微笑沒變,改變的是女孩的手里的那柄閃著寒光的匕首。
借著閃爍的霓虹,我感覺到了還有向我靠攏的氣息,這時候硬碰硬肯定不是個優(yōu)秀的選擇。
不能往門口沖,也不能逃往后門,一定都堵死了。
當我打破玻璃從窗戶跳下去之后,果然,這里人少,一個倒霉蛋被我狠狠的砸到了,我順手從他口袋里,掏出了錢包。
在夜色的掩護下,我鉆進了黑暗。
我記住了那個女人的臉,她叫于飛,我第一次見她是在一周之前。那也是我這莫名其妙事情的開始時間。
那個下午,我永遠記得那個下午,沒有風,太陽也不是那么的火熱,空氣中帶有一些陰冷的潮濕。
當我拿著咖啡從肯德基走出來的時候,我記得那是下午4點35分,那個時候,我要去幼兒園接女兒,但是當我走出肯德基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我的車不見了,明明鑰匙在我手里,但是我的車就那么消失了,無影無蹤。
“我車被偷了!”我撥通了妻子的電話,“孩子你能接嗎?”
“你,車子被偷了?”電話里妻子的聲音很熟悉,但是有一絲不該有的感覺。
“你有麻煩了?”我壓低了聲音。
電話掛斷了。
再打,忙音。
一個可怕的念頭,在我腦中閃過。
我從街上攔了一輛出租,急速的奔向女兒的幼兒園。
“您好,林溪月今天沒來啊,不是請假了嗎?“幼兒園老師的話,如同一盆冷水淋在我的頭上。
我親自送來的,怎么會請假呢,這種事情怎么能錯呢?我根本不會記錯的。
我沒有和老師爭辯,我沒有那個時間,妻子的手機不再接通,而我焦急的看著一個個的紅燈。
當出租車停在樓下,我掏出費用沒等到找錢,已經(jīng)沖上了樓。
輸錯了兩遍密碼后,我開始敲門,呼喊妻子的名字,無人應答。
三次深呼吸,我強迫自己穩(wěn)定下來,終于有些抖索的手指,在不太靈敏的密碼鎖上,按出了正確的數(shù)字。
屋里空空如也,仿佛我剛帶著溪月下樓的樣子,我能嗅到那個來不及清洗的帶著早餐牛奶殘余的杯子的味道,我迅速在屋里轉(zhuǎn)了一圈,我居然發(fā)現(xiàn)了女兒的書包,而這個書包,是女兒去幼兒園每天背著的,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家里?
女兒今天穿的衣服不在,昨晚洗完還在晾曬的衣服還在陽臺上掛著,一切都那么熟悉,但是我總覺得一絲不安,仿佛整個世界都怪怪的。
我翻看了家里電話的記錄,今天沒有電話打過來,綁匪會聯(lián)系我還是我妻子?如果現(xiàn)在妻子和女兒都在他們手里,他們訴求是什么呢?我的大腦在飛速的旋轉(zhuǎn),就在這個時候,我聽到了門外按動密碼的聲音。
我扭頭看去,心里突然放松下來,妻子抱著女兒,進了家。
但是我看到了妻子那驚恐的眼睛,那已經(jīng)開始有些發(fā)抖的腿。
她身后,我看到了,我看到了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