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子世界三

香帥

我曾從汜水中尋嘯
窺視低矮墳塋上那些銹蝕的哀歌
在三月梅子落地，庶士不歸，公廷方將萬舞
我曾偷偷撥弄奧西里斯的天平
在饑渴的骨架上擊鼓其鏜
嗟潯蓋著白茅的老狗無法審判母氏的劬勞
凱風自畫壁中吹白命運的輪序
我曾泊舟河裔為那些流落的衰草哀悼
看那些中冓的畫墻上，種滿了鄙視的蒺藜草

我曾在死嬰的尸身上祈禱肥碩的美溝
在不能辰夜的廢墟上給她潔白的**
我看著她成為無數個
沒有名字的骸骨
于是鏡子的碎片成為了命定的饑荒

我的城市在三月啜飲了疼痛的雪水
鏤膺的馬匹奔跑在生存交易的脊背上
碩鼠啃噬著漂泊的語言
畫舫里月照紗窗，依稀聞蘭麝余香

我裂開鏡子那些無法安定的傷口與塵土
在暖氣的融化中咀嚼血饅頭上的憎漠
那些衡門下棲遲的幻影
自料槽中領取了預制的契約

我曾洗凈雙手在窮困的街道上撫摸奔忙的前程
看著那些為消亡的面具咽下時間的裂縫
人們走進鏡子沒有發現自己的存在
在艷濤碧影中捐獻薄涼的生命

我也曾在此刻，在另一個的包圍中找尋意義的黑澀
味蕾中遺忘了一個無數個他知的自我
如今看夕陽在人群的眼睛里消退
光芒在流亡的風聲里逐漸曲折

2025.03.04

夏末

滄桑而又布滿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