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總愛訴說自己多么辛苦,懷胎十月,伺候丈夫,伺候公婆,教導孩子,仿佛一肚子的苦水。李碧華卻說,不敢愛女人這種動物,小器,善變,不可理喻。可見,愛著女人的男人,是多么地辛苦和難以忍受。其實身為女人,雖然也有一些皮肉之苦,但遠不如男人之皮肉加心靈之苦來得嚴重。今天就來說說男人之苦,為男人平反一二。
男人之苦其一,必須堅強。扛著男人的旗號,便注定了要做硬朗的角色。如果男人竟不如女人硬朗,如何敢稱為男人?不然就是娘娘腔了。冠上男人這個名號,便必須堅硬如鐵,面對任何風霜和挫折,都必須一力承擔,頑強如盤古大石。不可輕易屈服,不可輕易粉碎。可是這種死撐的毅力,于血肉之軀而言,是多么深重的負擔呀。
男人之苦其二,必須有作為。既然是男人,打出娘胎,便往真男兒的方向去訓導。自小便被教育成銅皮鐵骨。還深受頂天立地思想的熏陶。身為男人,必須成為一棵參天大樹,成為家庭的支持,成為女人的傘,成為溫暖的港灣。為了這樣的目標,男人不懈地努力,不敢一刻放松。只求出人頭地,只求入息。遂丟失了自己。
男人之苦其三,要有紳士風度。在女人野蠻的理論中,一向高舉“女士優先”的旗幟。身為男人,必須謙讓有禮,尊重女人,才是女人眼中的好男人。為了這個“紳士風度”,男人吃盡了苦頭。哪怕面對的女人是母夜叉,也要死死地壓抑自己。絕對不可以發作。女人這等動物,在男人面前,絕對擁有高高在上的尊貴權力。
男人之苦其四,有苦無處訴。在女人眼中,男人應該是隱忍的動物。無論你如何辛苦,如何委屈,都不能如女人一樣,一把鼻涕一把淚,向眾人訴說。面對一切的冤屈,男人只能打落門牙,咕嚕一聲和血吞。這才叫堅強,這才叫風度。就算和豬朋狗友出去狂歡,也只能借酒消愁,濫醉一番,明朝一醒,又是一條錚錚好漢。
男人之苦其五,須潔身自好。身為男人,稍一放縱墮落,便落得個放蕩不羈,風流猥瑣的惡名。未婚的,一不小心就成了花花公子,女人避而遠之。已婚的,一不小心就成了采花大盜,不忠的罪人。所以男人總是小心翼翼,惟恐一旦行為不軌,便成了世人唾罵的對象。但于男人這種蠢蠢欲動的動物來說,是何其的酷刑呀?
男人之苦其六,必須雄壯如獅。身為男人,在閨房中必須起著主導的作用。大多數女人都是矜持的,喜歡男人做主動。男人稍微松懈,冷淡,女人便滿肚怨懟,不是說男人沒用,就是懷疑男人在外面吃飽喝足,回家才不思淫欲。可知男人也是一俗人,也會有心理的起伏期,也會有煩悶的時刻。女人怎能如此冤枉男人呢?
男人之苦其七,成為女人的犯人。大凡一些已婚男人,一只腳踏進了婚姻,便也等同踏進了監牢。女人日夜不曾脫離的職務,便是看守男人。仿如獄卒。男人一旦離開了視線,便如同離開了女人的監牢。女人發揮無窮的想象,積聚畢生的恐懼,為的就是害怕男人在外面拈花惹草。因而隔空追蹤,讓男人無法喘息。
男人之苦其八,還必須委屈自己,成為女人的出氣筒。李碧華不是說了嗎?女人永遠是在男女爭吵中勝出的一方。身為男人,無論你在外面多么能言善辯,面對家里嘮叨的女人,面對女人莫須有的指控,面對故意找茬的女人,還是必須保持一個態度,那就是沉默。不在沉默中求得和平,就在爆發中換來戰爭,叫男人選擇哪樣?
男人之苦其九,無法回復真我本性。男人本來就是邋遢的動物,不善撿拾的動物。可是在女人的眼皮底下,必須中規中矩。比如在家不能赤裸上身,女人會覺得不雅。男人很委屈,女人可以露肩露胸露背,那叫性感,男人露兩點就叫不雅?還有,臭衣服和襪子不能亂丟,必須丟進洗衣機內,甚至牙膏,也必須從尾部擠起。
男人之苦,多如牛毛,無法一一述說。女人總說,下輩子再也不要做女人,不要享受那生孩子之痛,不要享受那被男人拋棄的滋味。殊不知,男人也會說,下輩子再也不要做男人,不要再重復那被眼淚撐破心房的滋味,不要再重復那犯人的慘痛經歷,不要再做女人的出氣筒。但是,既為人,又如何能選擇自己的性別。再苦,也就受了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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