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的女人

飛觴醉月 · 發(fā)表于 2009-10-10 1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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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風(fēng)帶著寒意吹拂著我的面頰,綿綿秋雨打濕我沉重的行囊,我一邊朝著蕓的家中走去,一邊想著這次重逢帶給她意外驚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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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年我們一同參加一個文學(xué)論壇的聚會，彼此都在論壇上讀過對方的文章，第一次相見，便產(chǎn)生了一種知己的感覺。她那靈氣活現(xiàn)的黑眼睛溢著坦誠與熱情，沉思中卻又透著難以言達(dá)的憂郁。我常常被她追人的內(nèi)涵打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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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是秋雨纏綿的夜晚，雨水嘀嘀嗒嗒地拍打著窗外的樹，蕓倚窗而立，背對著我。如煙的往事仿佛在這個雨夜中如傘一樣輕輕張開。我終于知道她自小在一個極不和睦的家庭長大，父母離異，為了各自新的婚姻，誰也不愿意帶上她這個“稱砣”。于是她與外婆相依為命。后來外婆過世，22歲的蕓在他鄉(xiāng)一邊打工一邊用筆執(zhí)拗地尋找靈魂的家園。當(dāng)所有的歡樂和淚水終于化作靜美的鉛字，蕓意識到，為了所曾經(jīng)歷的一切和渴望擁有的一切，自己已經(jīng)不可能棄文而去... ...
 那個雨夜在我的記憶中化為永恒，我與她便有了鴻雁傳書，常常收到她發(fā)表的文章，知道她后來幸遇“王子”。愛得天昏地暗，再后來便結(jié)婚了，一年后她突然來信要鬧離婚，說丈夫罵她不務(wù)正業(yè)，把她多年的文稿都燒了。
 捧讀蕓淚水璃斑的來信，我的心禁不住隱隱作痛，莫非弄文學(xué)的女人注定為美好的婚姻所不容？ 
 以后再也沒有她的消息。一別數(shù)年直至這次專程探訪。
 踏入她的家門，一個胖胖的少婦手抱著一個幾歲大的男孩出現(xiàn)在我面前，那一刻我仿佛驚疑自己認(rèn)錯人，然而，是蕓！她胖了很多，面色紅潤而富有光澤，黑黑的眼睛依然秋水盈盈，只是那份靈氣以及那淡淡的憂郁已經(jīng)蕩然無存。沒有想象中重逢的喜悅與忘情，她認(rèn)出我的一瞬間臉上略過一絲羞澀，忽然低下頭來，再抬起頭眼里分明噙著晶瑩的淚花。我內(nèi)心怦然一動。
 她丈夫正出差在外，在她手忙腳亂地為我做飯的時候，我默默環(huán)視蕓的家，茶幾上的相架嵌著一家三口合影的照片---一種幸福而溫馨的感覺。
 靜謐的夜，窗外的雨絲依然不斷地織著綿密的網(wǎng)，蕓在安撫孩子睡覺后，我倆相擁而眠。
 “... ...你知道我為何一直不和你聯(lián)系嗎？我最怕別人觸痛我那根脆弱的文學(xué)神經(jīng)。我曾經(jīng)瘋狂地掙扎，但最后還是被他所俘虜，雖然他不愛我的文學(xué)，但對我和孩子口真誠的。也許我自小一直缺乏愛，我實(shí)在不想失去他，只是偶爾想起那些被他焚毀的手稿，我的心便隱隱作痛。但我又想，一個女人的婚姻如果成功了，她便算得上一個幸福的女人，對嗎？”
 我無言以對。我不知道蕓算不算一個幸福的女人。在這個連愛情都成了奢侈品的年代。一個女人能夠自認(rèn)為幸福，本屬難得。
 然而，多少年前那個對文學(xué)的執(zhí)著和夢想的女孩呢？莫非我們注定要在這一份愛中或多或少地失去一些自身的什么？
 走的時候正是暮色的黃昏，雨水似綿綿不斷的憂傷自灰灰的天空而下。我知道多少年前的記憶不會再現(xiàn)。我把手伸給蕓，蕓默默地望著我，似有千言萬語。雨水嘀嘀嗒嗒地滴落我們的手上，我的心底涌動著無限的祝福，但又揮不去絲絲縷縷纏繞心頭的惆悵... ...。 </DIV>